娘说一下,就说我想在永平县城买个宅子……看她有没有什么建议……别说是我说的……”自从上次在紫荆书坊后面宅子的卧室见过慧雅,他有二十几日没有再见慧雅,心里着实有些牵挂,思索良久方才寻到了找个理由。
丁小四清秀的窄条脸绷得紧紧的,一本正经道:“是,大人。小的一定把话捎到!”
他的心中却在狂笑——大人单身汉一个,又没有家眷,再说了,又不准备长长久久地在这小小的永平县做这从九品的县尉,因此不管是住在县衙东厅的后堂,还是住在紫荆书坊后面宅子里,都是极方便的,何必巴巴地买房?还不是为了寻个理由见慧雅姑娘!
赵青终于寻到了理由,五官分明的俊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欢喜的,还带了些期待——也许很快就能见到慧雅了!
马大娘出去之后,见丁小五陪着贾娘子正站在庭院里的一株松树下候着自己,忙走了过去,低声道:“贾娘子,你先走吧,赵大人说会派人带我去寻孙大姑娘!”
贾娘子一愣,水汪汪的杏眼转了转,笑盈盈道:“说起来我和孙大姑娘还是亲戚,我也随你去吧!”
她抬起雪白的白绫衣袖捂住了嘴,轻俏一笑,道:“按照我娘家那边论起来,我还是孙大姑娘的表姑呢!”
马大娘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便答应了下来。
夏日天长,又热得人难受,慧雅和慧秀每日午后侍候着王氏和贵哥睡下,便也回房歇午觉。
这日王氏刚用过午饭,正要带贵哥进房歇息,慧珍进来禀报,说二房董兰英、三房朱栀子和四房马甜甜以及来朱府做客的马甜甜娘家妹子马娘子相约着过来了。
王氏嘀咕了一句“大热的天她们来做什么”,脸上却堆出笑来,起身理了理衣裙,迎了出去。
慧雅见一屋子女人,便留下慧珍慧宝侍候,自己和慧秀带着贵哥在门口玩。
马甜甜坐定之后,只是坐在一边听董兰英、朱栀子和妹子马娘子陪王氏说笑,并不多话。待慧珍沏了一壶凤团雀舌芽茶奉了热热的茶上来,她接过茶盏,这才闲闲道:“大娘,这天可真是太热了,热得人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
王氏没有听出她话中之意,笑了笑,道:“是够热的!”
马甜甜又瞧了自己妹子马娘子一眼,笑道:“大娘,连我妹子家都用上冰了呢!”
王氏再听不出马甜甜话意就真是傻子了,她笑了笑,把茶盏放在了小炕桌上,含笑道:“依我说,老爷不在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大娘,谁不知咱家有的是银子,”马甜甜冷笑一声,“大娘整日家省俭,也不知省给谁!”
她瞥了眼跟慧雅在细竹丝帘子外玩耍的贵哥,有心挑拨慧雅与王氏的关系,便拿起汗巾子拭了拭嘴角的胭脂,皮笑肉不笑道:“大娘,我记得明日就是慧雅这丫头的十五岁生日了,及笄之年,可不是小事。慧雅侍奉大娘尽心尽力,大娘一定为她预备好了礼物吧?”
王氏一愣——朱俊临行前还交待过了,可她一忙,全都忘了。
她看了帘外的慧雅一眼,影影绰绰能够看见慧雅正半蹲着身子和贵哥玩耍。
王氏略略一想,便有了办法,她笑了笑道:“早准备好了!”
她抬头吩咐慧珍:“去把妆台上梳妆匣里那支金累丝嵌蓝宝石花簪拿过来!”
慧珍进去之后,她这才叫慧雅:“慧雅,进来一下!”
慧雅把贵哥交给慧秀,掀开细竹丝门帘进了明间。
她在外面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故意笑着道:“大娘唤奴婢做什么?”
王氏笑着接过慧珍递过来的那支金累丝嵌蓝宝石花簪,给了慧雅:“明日你就十五岁了,距离三月三女儿节还早,也不行及笄礼了,我就把这支金累丝嵌蓝宝石花簪送给你,祝你芳龄永驻笑口常开!”
慧雅微微一笑,屈膝谢了王氏:“谢大娘!”
王氏有心为慧雅多收点礼物,便含笑看向二房董兰英、三房朱栀子和四房马甜甜:“我的礼物可是给了,你们各位的礼物呢?”
董兰英、朱栀子和马甜甜被激在了这里,不好意思不给,只好都寻了件不值钱的饰给了慧雅。
因为给得不情不愿,朱栀子还对着马甜甜翻了一个白眼:都怪你乱说,哪替丫头庆贺及笄的?
慧雅笑眯眯都接了,一一谢了。这些簪子钗子虽然不值钱,可是能得一个是一个,当了都是银子!、
屋子里正在欢声笑语,惠明过来隔着帘子禀报:“禀大娘,县衙的丁小四带了马大娘和一个娘子过来寻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