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完整覆盖隔离整个澳门大小的区域的能力,实际上吧,这货是讨了巧的,他只是提前赶到茶亭山,在茶亭山外围隔段距离布置下一个法阵节点,然后缩在亚空间结界中等到所有的备选人员进入法阵内后发动法阵功能而已,就连布置这些法阵节点的材料,还都是帝利亚斯原来布置老巢时撒出去的那些黑色种子回收再利用……
布置魔法阵这样的能力王林自身也是没有的,但帝利亚斯这种强大生物对自己老巢做防护工作时做出来的魔法阵那是丁点不掺水分、妥妥的超神级别,连王林都是精通了符文学后才察觉到新生活小区周围三公里内居然被保护得跟个魔法堡垒一样,不夸张地说,挨个当量小点的核弹都能确保中心处不受损……这么强大的东西王林当然不舍得浪费,搬家后便耐心地跑了两天把1134枚设置阵法的黑色种子收回,这东西只要不是一次性全力激发,用处大了去了。
现在王林激发的就是魔法阵最基础的隔离防护,阵法激活后内外等同于不在一个位面,失去控制的无人机当然会失联、卫星自然也就扫描不到——这种阵法想要破解就只能将魔法阵的节点一一找到并进行清除工作,但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黑色种子的形态,自然也就无从谈起破解了。
外面的人因阵法发动后陷入抓狂混乱,进入山内的二十二年轻人中有人无意回头,也发现了异样——明明只隔着几十米的山下工作人员居然全都不见了,而他们身处的这座华夏国境内平凡无奇的小山,从内向外居然看不见山区景色、而是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也不走山路了、冲到山脚下想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便被阵法边缘阻隔,发现自个儿也出了这座山了。
“镇定,这只是试炼的一部分!”关键时刻,冷静的前阻击手夏恒站了出来,“你们都忘了我们正在参加什么行动吗?!”
提到试炼,慌乱的年轻人们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别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国家再三审核考虑后精选出来的俊杰翘楚,一遇事就彻底乱了章法是不存在的,再说最先出来喊话的是个同龄的年轻姑娘,这让表现得比姑娘还慌张的小伙子们很是没面子,别管心里面虚不虚,一个个的都马上调整好了状态。
“先上山吧,现在距离时限还有十个小时,时间虽然充裕,但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年轻人中有个叫崔荣森的小伙子提议到,其他人也赞同这个看法,又回到山道上继续往上爬。
这个叫崔荣森的小伙子也是个官二代,虽然这么说有些刺耳,但大多数体制内头脑清楚的官员对子女的教育是普通人家比不上的,父辈的人脉加上自身过硬的素质,也是官二代要比平民子弟更容易进入华夏国官场的主要原因。
崔荣森的父亲就是个很理智、头脑很清楚的人,他没有把儿子送出国门留学、连国外旅行都没考虑过,让自己的儿子在国内接受精英教育,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这是崔荣森能从万千生力军中杀入备选名单的主因——华夏国的政审,有留学经历的人,有些特殊的部门是压根别想进去的,没见体制内一些部门的官员出国都是背着任务才能出去的么?那些把子女丢到国外的官员,多数都是对子女的教育失望、已经不指望子女能接手自家政治遗产了的。
崔荣森很好地接受了父亲的言传身教,在这场由华夏国官方主导的备选弟子心性试炼中完全没有产生丝毫讨巧动用小聪明的念头,不会像那些没眼界的吊丝一样yy着只有自己能逆天改命撞大运、其他人纷纷被淘汰的无聊幻想,他脑中考虑的是自己能和尽量多的人一起通过试炼,屁股坐得很正,山路走到一半、见走在最前方的人体力不支脚步打滑后,又提议走前面的人可以将背包解下来放在路边,后方的人有能力的话尽量提起来帮忙背负。
他们这些人身上带的东西其实都不多,就是一些为了避免出现突发事故人群分散后准备的救急药品和少量的能量棒、饮水、呼救装置等,加起来也就五、六斤重,只是两天半的功夫步行了一百多公里的年轻人这会儿还都没有恢复过来,这才显得吃力。
一群在几天前还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友好互助地帮扶着攀登山路的最后一程,吊在后面的王林都忍不住有些咋舌……
“还以为会出现个把个惹是生非招人厌的跳蚤,没想到素质还真不错。”王林摸着下巴嘀咕,“说起来也是,好歹是国家发动力量选出来的,又不是民间随便挑的,脑部有残缺的想挤也挤不进来……唔,这么一来我倒是很期待这帮人的表现怎么样了。”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尉迟广隶,倒数第二的是前阻击手的特种兵妹子夏恒,尉迟一路上嘀嘀咕咕着怨念萧静没能来、少了个小伙伴,夏恒没他那么啰嗦,边走还能便观察下队伍的整体情况。以她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体力弱鸡的一般人的,好在这个队伍里面也没有那种离不了父母照顾的软蛋,还都能咬牙坚持。
发言过两次的崔森荣走在队列中段,夏恒对他的印象不错,留意过几次,视线再次扫过崔森荣的背影时,忽地……这个直觉敏锐的特种兵妹子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
夏恒不能说得明白她这个怪异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她有很强的观察力、是个很冷静、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地观察着前方队伍里的人,慢慢地……夏恒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崔森荣前一位的女性三十秒内脚滑了两次,喘气的动作变得很大,但仍旧很倔强地没有吱声让人帮扶也没有把背包解下,而离她很近的崔森荣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出声提醒大伙休息一下保持体力。
因与崔森荣不怎么熟悉,夏恒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觉得快到山顶了、可以上了山顶再休息,但怪异的感觉却在她心里面越来越浓厚……
夏恒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在加快——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一直嘀嘀咕咕很啰嗦的尉迟广隶两分钟前就没有发出杂音了!
她身后、整个队列最后方的尉迟广隶看上去确实是正跟着她的脚步在走路,但……对方的脸色很僵硬,就像是制作得非常精妙、却经不起细看的蜡像一样!
也就在她察觉到尉迟广隶被替换的瞬间,她眼前的天地忽然改变——
……裱糊了细腻白纱的木窗下,是一方精致的、充满了雅致气息的梳妆台,台上正中放着个方方正正、描绘着富丽花朵纹样的镜奁,放置在镜奁上端的番镜中,映照出一位梳着古人发式、面容姣好的秀丽女子。
夏恒无意识地抬起手,整了整耳后插在发髻中的发钗,这个动作她似乎非常熟练,仿佛这样对镜整理仪容是她做过无数遍的、非常自然的事。
镜子的女子很美,至少是夏恒所认为的清秀丽质的美人,这根本就不是夏恒的长相,但夏恒却丁点儿没有觉得怪异,似乎她天生就是长成这样的、她本来就是一位养尊处优、使奴唤婢的大家闺秀,对着这面番邦人从海外运来、一面就要几两银子的比铜镜贵了数倍的番镜,她反而对镜中的美人相貌不够满意,总觉得差了点儿火候、到不了倾国倾城让人见之忘情的地步。
“小姐,表少爷来府中给老夫人请安了,老夫人使了荷姐姐来请。”柔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夏恒微微侧身,看到自己闺房的珠帘下,一个梳着双丫髻、穿了套青色长裙的丫鬟正恭恭敬敬地垂首躬身立在那儿。
丫鬟的穿着打扮很朴素,但夏恒却不知为何心底产生了一种嫉妒情绪——这个丫鬟的面孔非常的美丽,精致的眉眼就像是擅长美人图的大师精雕细琢绘制出来的那样完美,让所有的同性都会忍不住产生嫉恨,连她这个身为千金小姐的主人也不例外。
夏恒完全没有觉得这种嫉妒情绪有什么怪异,仿佛她一直以来都是很不喜欢这个美貌过头的丫鬟、但又不得不把她留在身边为自己增加筹码,所以理所当然地厌恶对方——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闺阁女子,自己的性格也完全不是这样的,身为夏恒时的人生似乎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走罢。”夏恒起身,越过恭敬垂首的丫鬟,走向门外,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个府邸中最有权威的人、她的亲祖母夏老夫人,同时也出现了一张隐约有些模糊、但让自己非常倾慕的青年男子面孔……这是与她打小订下婚约的表哥,也是她未来将要托付终身的良人。
“屏蔽记忆,将意识转移到陌生人的人生中,以这种不受人生阅历、知识体系、科学观念影响的方式来检测人性,啧啧……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狠啊!”以上帝视角观察着走出闺房、完全按照大家小姐的教育方式行动、思考的备选者,王林摸着下巴嘿嘿坏笑,“人性到底有多经不起考验呢,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要说: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