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魔界在召唤（二）

大染缸来，王林已经知道自己做的这事儿有多白痴了。

    厄斯开始絮絮叨叨他认为地球世界不合理的、奇怪的地方，他越说王林就越觉得自个儿当初没考虑好头尾，付友清也露出了惨不忍睹的小表情……付友清倒没觉得王林做了傻逼事，因为王林这么干的时候他也没有尽到提醒义务，换句话说，要说傻逼他也一样傻逼……

    达利是自力更生的恶魔领主、之前还当过人类，帝利亚斯是一界魔王之主，有的是心胸和眼界，所以地球上有他们认为不合理的规则他们也只是稍微不适一下就能接受，但厄斯这么个被黑武士保护得很好的领主级别恶魔吧，还真没这适应力——为什么人类会在生存权竞争之外的地方热衷于战争？光是这个问题就够厄斯精神分裂的了……

    “华夏人拥有很强的力量、你们足以消灭这个世界上的战争，为什么你们却并不在乎不远的地方发生的毫无必要的战争呢？为什么你们不将所有的人类统治起来呢？”

    “……因为为了统治全球爆发的战争会消灭更多的人口，我们国家也不够实力做到这一步，还有另外两个跟我们一样强大的国家……”王林抖着嘴皮说道。

    “但如果不将全部的人类统治起来，你们所认为的规则就无法通行，这不是跟你们的信念相悖的吗？”

    “嗯……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规则在我们这儿是比战争严重的事情……”付友清扶额。

    “那就是说，在你们地球人之间你们也认为你们创造的规则没有通行资格，这不是已经证明了你们对自己创造的规则没有信心吗？”

    “……”王林&付友清蛋疼脸瞪厄斯，要不是打不过你这个家伙，信不信咱抽你熊脸？

    王林努力深呼吸：“这样，厄斯，在说我们创造的规则是不是有通行性之前，我们必须接受一个前提：我们地球人每一个人都在摸索自己相信的规则之道，我们地球人谁也不敢保证说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所以我们并不强求所有人都跟自己保持同样的观点、选择一样的道理，毕竟在地球上没有绝对的法则之力作为标准，这样的前提你能理解吗？”

    厄斯认真地想了想，勉强点头。

    “既然没有绝对的标准来衡量对错，那么我们华夏人想要让自己的规则变成通行规则、想要让自己的规则让别人接受，那么我们首先需要证明自己的规则是正确的、或者说相对正确，这样的话当然就不能去强迫别人相信，而是要让别人发现我们自己的规则有多么可靠、自发来选择我们既定的规则，所以全球统一的战争是不可取的，绝对不能用战争的方式来获得对某个规则的统一认知，这样的选择你也能明白吧？”王林非常努力地。

    厄斯皱眉想了想，庞大的身体忽然缩水，变成个胖乎乎的……小胖妹，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当我变成适宜繁衍的雌性形态时，你们地球上的部分地区我就变成了下等生物，这样不合理的规则难道不应该采取战争手段去摧毁吗？”

    王林连忙手忙脚乱地抓了件外套给光溜溜的厄斯套上：“这个怎么说呢，地球人中确实是有部分落后的规则，但是这些规则是注定会被淘汰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淘汰感觉罢了，过个几十……百把年你再来看，那些规则肯定都没有了，反正百把年对魔族来说不算什么对吧，何必心急呢。”

    厄斯想了想……点头接受了，百把年确实不算什么。

    王林擦把汗，暗骂国家也不说限制下别给魔族看些乱七八糟的国际新闻——让压根没有性别之分的魔族了解到不可说世界国家把妇女当家具的规则不是自找麻烦吗！

    “人类跟魔族是不一样的，人类天然就有性别之分，人类的女性为了强化繁衍功能在进化上选择了不同于男性的路线、没有去强化个体实力，所以在人类中女性是没法儿跟男性比拼武力的，再加上人类的寿命短、换代快，现在的人类早就忘记我们的祖先在进化上做出的牺牲了，所以一部分地球人理所当然地歧视女性，这不是规则的错，只是人类这种生物没法儿根除的短视毛病引发的后遗症，这些都是可以以文明的进步来解决的问题……”

    “等等林子，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王林还在搜肠刮肚找词儿，付友清忽然一口把他打断了，只见这货目光炯炯地看向变成小胖妹的厄斯，摸着满是胡渣的下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猥琐，“林子说得没错，厄斯，人类跟魔族不一样、跟所有其他的生物都不一样，人类是有多样性的，这个多样性不仅仅是你所看见的不合理规则，还有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好玩的东西。”

    “清子，你要敢说你是幼|女癖，我这一烟灰缸就过去了啊。”王林本能地觉得不对。

    “瞎扯什么蛋啊，我是那么低级趣味的人吗？”付友清不满斜地了眼王林，情绪异常亢奋，“咱们不要用老眼光看新问题，也不要只是用一种眼光去看待所有的问题，厄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从对人类没有丁点儿了解一下子被丢到信息爆炸现代社会，好的坏的一咕噜吸收把他搞精神分裂了，那么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就不能单纯地去谈人性的好和坏，而是要让厄斯了解人类的多样性，嗯，就像咱们帝哥和那个达利一样，同样的问题帝哥和达利会大惊小怪吗？不会~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世界观上，那么我们不想办法刷新下厄斯的世界观，说得再多除了浪费口水有个屁用？”

    “……”王林无表情脸，“你这个话说得，我怎么就听出你是闲出屁来了想玩新花样呢？”

    付友清严肃脸指懵懂的厄斯：“现成的恶魔领主摆在这，你就说想不想搞事。”

    “生物中心那边……”王林皱眉。

    “想还是不想。”付友清继续严肃脸。

    “……想。”王林痛苦地。

    “兄弟啊！”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厄斯：“……诶？”

    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或魔族能想到开解厄斯的两人开解开解着就走歪了路……

    “这个计划，我们就暂命名为魔界游戏。”

    次日，还是特保局安排给王林暂住的小别墅中，王林将一张传真纸拿马克笔写上歪歪扭扭的“魔界游戏”四个大字贴到电视机旁边的墙壁上，一脸正气地看向被骗来的某人：“我先说清楚啊，咱们这个游戏就是纯粹的游戏，目的是让魔界的客人——我们的好朋友厄斯以游戏的方式了解地球人，并不打算借机给物保部扩招，这个董科长你要帮我们做证明，免得哪个大佬以为我们物保部想搞事。”

    确实是被骗过来的董晓兰瞪着死鱼眼：“王部长你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看到你这个魔界游戏的计划名，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第六感这种东西并不是经常都靠谱的，董科长。”王林深沉脸。

    “……我还真信了。”董晓兰斜眼道。

    “好的，那么先来看计划的第一步……”王林拿起马克笔，在传真a4纸的下方唰唰写上一排字，“首先，是游戏的参与者……嗯董科长别拿那种怀疑的眼神儿看我，都说了不是物保部扩招，咱们选的人肯定是物保部不收地人。清子，你来介绍下参与者。”

    平素懒得坐没坐相的付友清这会儿精神得腰杆都绷得笔直笔直的，闻言立即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到王林旁边，冲着唯二的观众董晓兰与厄斯挥舞麻杆似的胳膊：“轻松愉快了解人间真实、零距离接触人生百态，魔界游戏、拉近你我，真实人间、你我并行——”

    “这是什么垃圾拼凑广告词？”董晓兰吐槽道。

    “别挑剔嘛董姐，总得有个口号意思意思一下。”王林嬉皮笑脸，“清子，介绍下一号嘉宾。”

    “请看……一号嘉宾秦海，籍贯z省，现年二十九岁，毕业于xx大学xx系，现为xx公司开发部技术员……”

    “等等刚才闪过去的是户籍档案吧，你特嘛又侵入公安部户籍网？！还连办二代身份证的指纹采样都有？！”董晓兰喝道。

    “不要太计较细节……”付友清连忙把自己做的ppt前半段跳过去，挤眉弄眼地，“总之，这个秦海未婚，有过至少三次恋爱经验、是个妥妥儿的直男，工作生活上不能说一帆风顺，至少是没经过太多波折，没到三十岁年薪就提到二十六万、算是单身汉中的小康，名下有奥拓一辆、名表名牌西服若干，目前没有购房计划，经济宽裕，文化水平中上，算不上人生赢家但肯定不算过的差。那么这样一个收入中产的单身男性，人生最大的理想除了当ceo娶白富美外还有什么呢——”

    付友清拉出ppt最后几页、投影到墙壁上：“这是秦海在二次元论坛、影视论坛、游戏贴吧和个人微博以自己的主号和小号多次发表的相似言论，从这些言论中不难看出秦海认为我国的女性地位太高、女人太难讨好，导致他这种优质单身汉娶不到老婆。而以秦海在六个不同站的网文小说订阅记录来看，秦海十分热衷于变身文……虽然他本人没有网购过女装、化妆品，也没有刻意查阅过变性手术费用，但我们有理由相信，秦海是不满于男性身份的，他认为女性身份在我国比较有利。”

    “……(o言o)”董晓兰露出了很不符合她职业定位、和一贯以来女强人表现的呆滞表情。

    “当然，我做事情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所以我又继续深入调查秦海这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为习惯……结论证明我的猜测没错，秦海先后用了十二个马甲在某空推荐某点几篇热门变身文、对这些重生变女的小说的讨论参与度、推崇度相当高，在二次元站秦海注册的id是女性id、起的名字也是卖萌向，特别是在秦海消费比例较高的两款热门网游中，秦海所玩的角色都是女性角色。”付友清两眼放光、情绪饱满地，“这个秦海是非常向往以女性身份生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董晓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坚定地看向王林：“王部长，如果你们以这么鱼唇的理由试图绑架我国公民实施非法变性手术，我是绝对不会坐视的。”

    “放心吧董科长，我王林是什么人，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王林大手一挥。

    同样听呆了的厄斯弱弱举手：“那个，王林阁下，我们到底要怎么玩这个魔界游戏呢？”

    王林伸手搭到厄斯肩膀上，一脸正气凛然地：“这话不太对，厄斯，我们不是在玩游戏，而是以游戏的方式来让你了解人类的多样性和趣味性。现在呢，我们也不是要对这个叫秦海的人作出什么会损害他人身权益的事情，而是用我们的力量达成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愿望、让他求仁得仁……这是非常伟大且了不起的举措，厄斯，帮助他人是真心可以有所收获的，用我们华夏人的话说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这叫哪门子的赠人玫瑰啊！”董晓兰喝道。

    “董姐，我们采取行动前会征求对方意见的。”付友清挂着跟王林如出一辙的正气脸，“你说我们要绑架什么的，这真是太小看人了，当事人不同意我们怎么会乱来呢？”

    “蛇精病才会同意呢！”董晓兰大怒。

    两小时后，京城某公司开发部会客室。

    “接下来的谈话无论是否同意都请你绝对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半个字的话这位国安的同志会请你喝茶喝不完，秦海先生。”王林笑眯眯地递出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物保部的部长王林，为达成你的愿望而来。”

    “我愿意！”捏着名片的秦海激动地。

    “……”董晓兰一脸曰了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