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身后却已经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江言欢,你为何不等我们便先要出来!”
赵琮再度想捂面,他要知道妹妹也在景明寺,他就不来了。
他无奈地看了赵世?一眼,赵世?朝他宽慰一笑。赵世?挺愿意赵琮在洛阳多留几日的,政事是处理不完的,趁着好时光,多在外走走才是正经事。赵琮的身子不好,宫中人就怕他伤到,轻易不让他行动。
赵世?却觉得,天气好的日子里多走走才是对的。
他大方回身,看向小径深处走来的赵宗宁,露出笑容。
赵宗宁看到赵世?,一愣,再看到他身后的赵琮,惊喜道:“哥哥?!”
“……”在场众人纷纷傻眼。
赵宗宁已经欣喜地提起裙子,快步走到赵琮面前,撒娇道:“哥哥,你可是来找我的?怎不早些告诉我!”
赵琮无奈极了,这回是真要在洛阳再多待几日了。
赵世?替他说:“陛下是趁今日旬休才来洛阳看花。”
“哥哥既然来了,多待几日,我们还可一同去看洛阳的县学!”赵宗宁直接挽住他的胳膊。
江谦等人这才纷纷回神,跪下行礼。
“快起吧,这儿人多,无需这般。”赵琮立即叫起。
赵宗宁兴致冲冲地指着江谦道:“哥哥,这位是洛阳江家大郎,江谦江言欢!”
“朕已知晓,江家大郎很好。”
赵宗宁听罢,挽着赵琮,笑得欢甜。
赵世?一瞄,暗想,赵宗宁不会看上江谦了吧?
正是此时,钱月默又带人找来,她一见到赵宗宁,面上涌上的全是惊喜,不知不觉便叫了声:“公主……”
赵宗宁回头看她,笑问:“淑妃娘子也来了?你戴有幕离,我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钱月默笑得羞涩,也暗自感激幸好有幕离遮面。
江谦等人听闻她是宫妃,个个低头,不敢再多看。
赵宗宁却笑着又看了江谦一眼,钱月默察觉到她的视线,跟着看过去,瞧见一位格外俊逸的郎君,心便沉沉一落。
而赵琮也不再久留,与江谦再说几句话,转身带着赵宗宁便走。他的身份既已暴露,明日总要与当地官员、权贵人家见面。既要多待几日,也不急在今日将花看尽,这儿人多,久待终究不好。
他们一行人就此离去,江谦倒挺高兴,也不再与众人闲聊,而是也家去,将陛下来到洛阳之事告诉家中父亲与祖父,其他人均这般。
不到半个时辰,洛阳城内的官员与大户人家就全已知道陛下来到洛阳的事。
赵洛,也就是当初赵琮亲政时主动去崇政殿商讨州学的人,如今倒又回到洛阳县。只这回,他再不是知县,他已升任河南府知府,更兼管理京西北路的州学、县学一事。
他知道陛下来到洛阳,兴奋坏了。他是很佩服陛下的,自己也是陛下重用之人,立即便准备去宝宁公主在洛阳的别院拜见陛下。
在众人来拜见之前,赵琮正坐在赵宗宁的别院中与她说话。赵世?、赵叔安与钱月默均在场,说的无非也是些洛阳见闻。大家都熟悉,且是家人,又正是好时节,几人坐在花厅中说得不时笑出声。
赵琮也惦记赵叔安的亲事,还特地问了回。
赵叔安不好意思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我——”
赵琮笑:“别怕,朕又不是逼你。只是你当换个心态,若是遇到好的,你这般,岂非就要错过?”
赵叔安感激看他,应道:“是,叔安知道。”她说完,好奇地看赵世?,“十一弟弟呢?”他们俩同岁,但她比赵世?大几个月。
“嗯?”赵琮一时没明白。
“十一弟弟可相好了人家?”
“……”赵琮沉默,且莫名有些尴尬。
赵世?这时起身,说道:“陛下,你来时坐了挺久的船,早说要歇息,我陪你去吧?”
赵宗宁一听她哥哥累,立即点头:“哥哥快去!澈夏你陪着哥哥一同去!”
赵琮也不多说,他也的确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话题,索性起身随着赵世?一道往后头走去。
他们俩走后,赵叔安起身道:“宁娘,我有些累,我也回去歇会儿。”
“你去吧,今日午膳你又没用,回头我让澈夏给你送些吃的去。”
“嗯……”赵叔安长得娇美,是令人一见便想要呵护的美。赵宗宁既是她的闺蜜,实际上也是她的姑姑,向来护着她。她很依赖赵宗宁,听罢赵宗宁的安排,便甜甜笑道,“还是宁娘对我最好,我不嫁人。”
“快去歇着吧!我要真不让你嫁,往后你瞧见心仪的郎君,怕是就要恨我。”
赵叔安笑出声来,扶着女使的手到后头歇息。
厅中只剩赵宗宁与钱月默。
赵宗宁回头看她,关心道:“淑妃娘子可要去后头歇息?”
钱月默低头,不语。
赵宗宁与她认识多年,却又不是十分熟,因而说话时便不如对赵叔安那般熟稔。她见钱月默不说话,再道:“淑妃娘子怕是也累了?”
钱月默还是不说话。
赵宗宁便挑了挑眉,她看钱月默。钱月默也长得美,她喜欢长得好看的,好看的人,她也会宽容许多。她原本有些不耐,见钱月默这般模样,到底又道:“淑妃娘子若不歇息,不如我叫孙郎君来,我们一同画画儿玩?他什么都会的。”
钱月默终于抬头,轻声问道:“公主不嫁人吗?”
赵宗宁一愣,她的婚事向来少有人敢提的,也就她哥哥、赵世?与赵叔安敢与她提,她与孙竹蕴相处得挺好的,这也不妨碍她将来招驸马啊。她有些不满,但见钱月默抬头看她的忧愁双眼,以为钱月默是在担忧她,不满又消了。
她笑道:“大约总要寻个驸马的。只是我不嫁,他嫁来我的公主府。”
她说得骄纵,钱月默又问:“公主可是看中那位江家大郎?”
赵宗宁无谓点头:“是啊。他长得好,身份、家世皆好,配得上我。且他又不为官,若要寻驸马,他最合适。他性子不错,眼神纯净,哥哥也能放心。”
赵叔安心思纤弱,且是真正的小女儿家,这些话,她不爱与赵叔安说。
她寻常也无人可说,这会儿倒觉得与钱月默说说倒也不错,钱月默名义上是她的半个嫂嫂,说一说也无碍。
钱月默听罢,“哦”了一声,随后她便站了起来,小声道:“公主,我也想歇会儿。”
“去吧,这儿院子多的是,我让人带你去,你尽管挑。只要喜欢,愿意住哪处,便住哪处。安娘每回来都住不同的院子。”
赵宗宁与陛下是一样的,若真心待一人,便能将对方捧上天。
这些,钱月默都知道。她也知道,她能得赵宗宁这番关心,也只不过是借陛下的光。
赵宗宁也的确给她面子,将她送到厅外,她将走,又小声问:“公主可是喜爱那位江家郎君?”
赵宗宁挑了挑眉,反问:“喜爱?”何为喜爱?她喜爱华丽衣衫,也喜爱美丽容颜,如果这叫喜爱,那她大约是喜爱江言欢的?毕竟江言欢样样满足她的要求,她看着不烦,且赏心悦目,她笑,“大约也是喜爱的吧。”
钱月默咬唇,低头要走。
赵宗宁叫住她:“淑妃娘子久久未有身子,可要我帮你寻个名医来调养一番?”钱月默只能算她半个嫂嫂,她作为皇帝的妹妹,不该说这种话。但她见钱月默文文弱弱的,也希望她能多个孩子傍身,不由便说了这些。
钱月默低头,摇头道:“子嗣皆是缘,大约我的缘分还未到,多谢公主关心。公主莫要再送。”她福了一福,转身往外走去。
“……”赵宗宁有些纳闷,她往常祝其他夫人早生贵子,且要为她们引荐大夫时,她们都很高兴的。
她不解地目送钱月默离去。
明明正是人间富贵花尽开时,天地之间满是欢庆,这位淑妃娘子的身影为何这般忧伤?
她站了一会儿,澈夏从外回来,向她禀报陛下之事,又好奇道:“公主,婢子回来时,瞧见淑妃娘子似是哭了呀,眼圈竟然是红的。”
赵宗宁大惊,心道不止于此吧?她言语之间并无凶狠呀!
她感慨,这还真是位多愁善感的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