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自去一趟,叫她放宽心。”
染陶点头,回身就去办。
翌日清晨,赵世?起身,梳洗过后,茶喜为他梳头发。
他瞧了会儿觉着不对劲,皱眉道:“都束上去,这样麻烦。”
“郎君,是陛下要婢子这般的……”
赵世?立刻不皱眉了,说道:“那你继续。”
茶喜嘴角不由就泄出笑意。
等他换衣裳时,瞧见那过分精致的一身,犹豫了会儿,再问:“也是陛下选的?”
“是呢,陛下昨日亲自挑的,从腰带到荷包,尤其荷包,陛下挑了十来个才选中这个。”
赵世?不在意这些,但他听闻是赵琮亲手选的,不由伸手捏了捏那个荷包,赞道:“好看,比前些日子的好看多了。”
茶喜们又笑出声。
他哪里分得出好看与否啊!向来是给什么穿什么,只不过因这是陛下挑的才觉着好罢了。
赵世?也笑:“你们嘲笑本郎君,今儿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罚你们。”
一群宫女原本就从不怕他,也爱绕着他转,听到这话,笑得愈加开心。
笑声本就极具感染力,赵世?从出宫门起,心情便极好。
到礼院,旁人对他不了解,见他这副高兴的模样,心中也踏实不少,相处得很不错。赵世?不想插手太多,就在一旁看着,倒是与钱商的大儿子聊了好一会儿。在赵世?看来,钱家大郎怕是也不知钱商到底做了些什么,与他聊起天来很坦然。
且他的性子很不错,不时爽朗笑出声。
忙完礼院的事儿,赵世?又去了一趟公主府,告诉赵宗宁进宫吃宴席的事。赵宗宁正为驸马的事烦恼,闻言恹恹,倒还记得看他身上衣裳,赞道:“你今儿这一身好看。”
赵世?愈发高兴,心中得意。
赵宗宁不忘开玩笑:“哪个小娘子给你做的衣裳?”
“尚衣局的小娘子们做的。”
赵宗宁笑出声,心道等过几天哥哥彻底不气她了,她就给他调查那个小娘子去。
赵宗宁应下进宫吃宴席的事,赵世?便离了公主府。
这些都忙完,便到了赵世?回宫的时候。
今日的朝会是五日一次的朝会,赵琮起得比寻常还早,他醒时,赵琮早去了垂拱殿。他今儿还没见过赵琮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
回宫路上,家中的人又在常路过的路口等他,他停下马,问道:“有事儿?”
来人直点头,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儿。
他回到家中,才知道,原来是李凉承派人来见他。
是李凉承的亲信,见到他便行大礼。
赵世?边走边道:“你们三皇子派你来,怕是有要事,进来说吧,别行那些个虚礼。”
亲信笑着称是。
赵世?坐下后便道:“说罢,什么事儿。”
“我们三皇子首先要拜谢十一郎君,上回多亏十一郎君,你们陛下在使官跟前替我们三皇子美言不少。回国后,使官没少跟咱们陛下提。咱们陛下很欣慰,特地将在外游历的我们三皇子召回兴庆府,如今咱们三皇正在朝中办差事儿呢。”
“恭喜你们三皇子了。”
亲信只笑,笑了会儿踟蹰道:“只是,咱们三皇子却有些担忧。”
赵世?挑眉:“这不都是好事儿?你们皇帝的确开始重视他,他该高兴才是。”
亲信?笑:“十一郎君,这好,也好太过了。”
赵世?看到这亲信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心中就有些气。合着,什么话都等着他来说?
他还偏不说。
赵世?也装道:“我是很为你们三皇子高兴的,不知三皇子近来可还差银子用?”
听到实际的好处,亲信才露出几分真挚些的笑容:“我们三皇子说了,郎君上回给了许多,足够着呢!”
“那便好。”
亲信见赵世?不上钩,只好自己道:“我们三皇子这回派我来,其实是有事儿想麻烦十一郎君。”
“你说说看。”
“十一郎君也知道,咱们大皇子这些日子可威风得很,就连运往大宋马匹的事儿,陛下也交给了他来管。我们三皇子吧,心中便有些不踏实,想请十一郎君去探探你们陛下的意思。”
赵世?喝了口茶,面带郁色,又犹豫了会儿才道:“也不瞒你们,我不过是寻常郎君罢了。我们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
亲信立即点头:“是是是,是以咱们三皇子才同十一郎君这般交好,您是如何境遇,咱们三皇子也是知道的。唉,你们陛下防着您,我们陛下又何尝不是?”
“你们三皇子的担忧,我也知晓。只是按我往常观察来看,咱们陛下一向是对三皇子赞赏有加的,否则也不至于在你们夏国使官跟前说那些三皇子的好话。”
“是是是,多亏了十一郎君。”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忧?”
“只是——”
赵世?抬头看他:“你可知幌子这个东西?”
该亲信顿了顿,笑逐颜开:“明白,我明白郎君的意思。”
赵世?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个什么,不过胡说罢了。
李凉承自觉早已与他达成同盟,又有相同命运,本来派人过来,也是因为他的父皇近来行事叫人摸不着头脑。
亲信既得到话,知道赵世?与大宋皇帝依然站在他们三皇子这侧,便也放心下来。
他不好再打扰,告辞离去,离去前又道:“十一郎君,我们三皇子说了,滴水之恩必得涌泉相报。”
这还是要他的保证。
说几句话又不掉肉,赵世?毫不犹豫地真挚说道:“你们三皇子是个实在人,我知道。”
亲信爽朗一笑,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赵世?目送他离去,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
世上的人总是为了高位奔波,甚至付出性命而在所不惜。
从前,他也是其中一员。如今,沉淀下来、放缓速度的他,才发觉什么也不争的日子,才是最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