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路远小跑步,跑到钱商与黄疏的轿子之间,他们俩掀开轿帘。
路远拱手:“陛下请二位相公进宫。”
刚散了朝,才出宫又叫进宫,又出啥事了?人人这般想,却也没人敢问。钱商与黄疏更没问,应下,他们俩的轿子调了个头,再度往宫中赶去。
几道院墙之隔,赵世?沉默地迈进自家大门的门槛。
门房久不见他回家,殷勤迎上,只是刚迎上,瞧见他们郎君面上的神情,脚步便是一顿。
门房是杭州来的,向来知道他们郎君若是笑得灿烂,便是要杀人了。
可眼下,郎君没笑,面上甚至很平静,他为何却这样怕呢……
门房腿抖,还是大着胆子笑道:“郎君,您回来了啊……”
赵世?低头睨他一眼,未开口,而是抬脚往里走。门房一凛,立即跟上,小声问吉利:“大官,咱们郎君打哪处来啊?”
吉利理都没理,只跟着赵世?往里走。
门房只好苦着一张脸,跟着走,心中只恨今儿洇墨姑娘不在家。可走着走着,他察觉出了不对劲,郎君不是往正院的方向走啊!且越走越怪异,待到赵世?停在库房门口,门房心中又是一沉。
赵世?却已经看到库房的门被换了。
库房本就是重要地方,当初宅子修缮后,他还特地来看过一次,检验了门与锁才放心。
方才,那位名为易渝的小娘子哭着求他救易渔一命,她不时哭,赵世?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她的女使口齿清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赵世?才知道,这几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他竟被这对兄妹玩弄至此!
易渝还以为他真喜爱她的东西,求他救易渔!
他防着且厌恶的人,竟然还与他有这样的关系!他听了易渝的话,便又派人去调查些许事情,他望着已换的门,面色越来越阴时,调查之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汗也来不及擦便道:“三郎!都查到了!”
吉利心想,怎的是“三郎”呢。但他也未多问,并很识趣地暂且退下去。
赵世?回眸,沉声:“说。”
查得匆忙,再深入的也还不知,只是明面上的都查了出来。原来那日他撞上的陌生女子,也是此人,吉利送礼上门的那户人家,更是此人。前些日子,京中疯传他与那名女子之间关系暧昧,更传女子要做他的娘子,等等诸多事宜。
赵世?越听,心中火便烧得越旺。
他深吸一口气,对门房道:“将库房打开。”
“小的没钥匙,在洇墨姑娘那儿……”
赵世?被他这没眼色的样子气得更甚,另一人见状,赶紧上去,拿起身后的别着的大刀便砸,没几下,便将门砸烂。
门房一哆嗦,怎的跟陛下一个样儿,二话不说就砸库房门……
赵世?踩着废了的门走进去,他心气格外不顺,看到箱子便抬脚踹,连连踹开几十口箱子,甚个名贵物件都有,甚至有些器皿因他这么一踹尽碎了。就是没有那位小娘子说的衣裳等物,按她所说,送了四个多月,该有好几箱子才是!
他踢翻了库房中的所有箱子,依然没见着。
他回头,阴沉着声音问道:“林府送来的衣裳料子呢?”
门房不仅腿抖,更是软。
他想真要完了,那些东西是陛下令人烧的,也是陛下不许他们说的。陛下的命令是皇令,他们只能从。可是郎君是主家,郎君杀人不眨眼,也不敢瞒。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门房哭丧着脸,赵世?就知道他果然有事瞒着,却又不愿意说。
赵世?直接道:“砍了他的手。”
“是!”带刀的手下上前就要砍。
门房跪到地上,哭道:“郎君,不是小的刻意隐瞒,实是此事与陛下有关,陛下不许小的们说啊!”
一听竟与赵琮有关,赵世?耐心全无,朝带刀手下挥手。
手下上前就举刀,门房吓道:“东西都被陛下给烧了!”
赵世?再是一怔,想要知道得更清楚。
门房觉着自己已经说出了陛下,似乎也没什么好活的了,被陛下罚,与被郎君砍手,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反倒心灰意冷起来,什么也再不愿说。
赵世?见砍手已威胁不到他,也从来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他隐藏着的阴郁性子尽数出动,他冷声道:“拖出去杀了!”
门房软着身子被拉拽出去。
既然是被烧了,门房都知道是陛下烧的,家中其他人怕也知道,只是都瞒着他。赵世?转身,下令将家中下人全都集中起来,一个一个问。
哪料门房被拖出去的时候,洇墨正从外头回来,见到此情,诧异道:“老李犯了何事?”
门房浑身无力,只凉凉道:“郎君都知道了。”
洇墨大惊,她心中也一直有个疙瘩。她拦住他们俩,将门房又带回正厅。
而赵世?正等下人聚集,自然也在等着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