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自赵十一住进侧殿, 也已有些日子, 赵琮其实来得很少。
他平常说悠闲也悠闲,并不需要上朝,也无需见各位大臣。
可说忙碌却也忙碌, 每日上课、休息等,这些时间段是早就安排好的,他的生物钟也一向规律。尤其近来事儿多,不时有人来问他拿主意,他更是常想亲政之后要做的事,一想便容易出神, 一晃一两个时辰便没了。
他上回来侧殿, 还是赵十一不愿回魏郡王府的时候。
此刻再过来,他无心去看殿中变化,急急便往内室走去。染陶替他撩开厚重的布帘, 他一眼便瞧见了床上的身影。茶喜本在床边, 见他过来, 立刻跪到了地上, 正要说话, 赵琮手一抬,没许她说话。
赵琮大步走至床前,去看赵十一。
一看他就知道, 这孩子是中暑了。不过也难怪,天本就热,内室中却未开窗, 帘子也拉得那么紧,被子还盖在身上,不中暑才怪。古代医疗水平不发达,还真有许多人是中暑死的。就连那鼎鼎大名的苏东坡,也有说法是中暑而亡的。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不得而论,但中暑在这个时代的确不算小事。
赵琮一想,立刻伸手去扯开赵十一身上盖着的被子,又去解他里衣的扣子。染陶见状,上来帮忙,很快便将赵十一上身的里衣给脱去。赵十一才十一岁,还是未长成的孩童,染陶比他大上十来岁,自是不用避。
脱去衣服后,显出了赵十一的身体,白倒是白,就是瘦得跟排骨似的。
赵琮看在眼里就十分心疼,他既然把人留了下来,却没有好好照顾。赵十一好歹也算是他的福星,他平常就随宫女、太监们去了,他也太过相信宫女、太监。因时代所限,宫人们到底有疏忽。
他对染陶道:“去兑盆盐水来,叫个小太监给小郎君擦身子。”
染陶应声退下。
他才回身看茶喜:“说吧。”
“陛下。”茶喜磕了一个头,她已被赵琮派来专门伺候赵十一,原本她就是个小宫女,如今却要掌管侧殿的事,她也是头一回当小头头,赵十一这么一晕,她被吓得也有些慌,却还是尽力冷静叙述,“这几日天热,婢子瞧小郎君热得很,便在殿中放了冰。午间小郎君歇觉时,额头上汗直流,婢子也在内室里头放了两盆冰。又怕外头正中午的暑气进了屋里头,冷热交替,反而伤了小郎君的身子,便将那帘子拉上,窗户也关上,还给小郎君盖了被子,哪料——”茶喜说不下去了,她无比自责。
赵琮又问:“晕了多久?”
“婢子半个时辰前进来看过一回,小郎君的脸色还未变白。”
那就是才晕了不到半个时辰,那还好。赵琮再看了看内室中,床边的高桌上,果然放了两盆刚化没多久的冰,已经没了白气。
正在此时,福禄带着御医走了进来,赵琮让出身子,让那御医去瞧赵十一。
御医摸了脉,瞧了脸色与眼睛,得出的结论果然是中暑。
“陛下且放心,小郎君虽身子弱,但晕得不久,不妨事。”
“可有办法让人快些清醒过来?”赵琮知道中暑喝些盐水,放到通风的地方也就没事了,可也得人醒过来才行。这要放他上辈子那时候,中暑压根就不是个事,实在不行,挂瓶盐水也行。
“待臣为小郎君施针。”
赵琮皱眉,也不知赵十一小朋友怕不怕疼?
“只有这一个法子?”他又问。
“这个法子较快。”
赵琮看床上躺着的可怜的赵十一,脸色惨白,嘴唇也乌紫,到底一挥手:“施吧。”反正他也晕着,能早些醒过来也是好事。
御医准备施针时,染陶带人抬了盐水进来,小太监手快地帮赵十一擦身子,赵琮一直在一边看着。越看越觉得赵十一可怜,比他还瘦。他瘦是因身子骨不好,赵十一瘦是真的因没能被好好对待。
御医施针时,他便看不下去了。他有些晕针,怕这些尖细的东西,他索性走到高椅前坐下,再叫茶喜过来问话。
“你们的做法原本也没错,可这天热成这样,哪能连窗户都不开?”
“婢子知错了。”茶喜是个很喜庆的小宫女,此刻却满面愁容。
赵琮也看不得她这副样子,不想再追究,说白了,茶喜他们也没什么错,只是好心办坏事。他说道:“回头便将布帘全部换成珠帘,这天热,窗户定要常打开。小郎君身子虽弱,却也不至于如此。本不必就着朕,连冰都不让他用,早该用了,他许是怕热体质。他刚来没多久,你们拿捏不好分寸,也是理所当然。”
“是。”茶喜低着头,没了往日的活泼。
“平常是哪个小太监近身伺候小郎君?”
“是福大官身边儿的吉祥。”
赵琮还记得这个小太监,名字就是他给的,他道:“叫他过来。”
“是。”
吉祥本也在床边伺候着,听人叫他,赶紧走来,规规矩矩行礼:“小的吉祥见过陛下。”
“如今就是你在近身伺候着小郎君?”
“正是小的。”
“朕素日里不爱用人守夜,只令他们在廊下站着。但小郎君身子尚未养好,往后,夜间你便在榻上陪着小郎君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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