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魏郡王既然来了,他不介意再装一番可怜。
染陶还欲为他束发髻戴玉冠, 他道:“用木簪便是。”
“陛下!”染陶大惊, 怎能用木簪?
“快。”赵琮催她。
染陶只好这般做。
魏郡王坐在厅中, 独自打量福宁殿。
这是皇帝的寝殿,从太|祖开始,他便来过多次。按理说太|祖也好,先帝也好,即便不好奢侈,但殿中该有的均有,总有些富丽堂皇彰显帝威的物什。
如今换赵琮住了,这也太清简了!
他这么看了一圈,一水儿的素色,看得他不时皱眉。他喝了口宫女奉上的茶汤,好在这茶还是好的。他的眉头刚松开, 便听到脚步声。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起身往右侧看去。
赵琮从隔窗后走了出来,他满面微笑,身影出现后, 见到了魏郡王,脚步更是加快了许多。
这让魏郡王十分受用。
但他再细细一看赵琮的打扮, 不待松开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也忽然想起,似乎赵琮登基至今,他见到赵琮穿朝服的模样, 拢共都不到三次。
赵琮身子不好,脸色微白,身子瘦削。此刻他也是一副睡梦中被叫醒的模样,眼神有些松散,身穿宽袖玄色衫袍,偏又把他的身子映衬得更为单薄。
魏郡王再一瞧赵琮发间的木簪,不由心中便是一窒,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他们赵氏皇帝,竟学那些不得志被贬的官员一般用木簪,是不是再过些日子,赵琮竟连道袍都要披上身了?!他越发觉得对不住太|祖,对不住先帝,更对不住一向敬重他的安定郡王。
魏郡王原就是个爱装相的性子,此刻三分真,七分假,他又落下泪来,眼瞧着便要往下跪,口中苦道:“陛下!臣无能啊!——”
赵琮没想到魏郡王这么爱演戏,一上来就哭,他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他,并惊道:“王叔这是做什么!”
“陛下啊!!——”
魏郡王身高体壮,赵琮那小身板还当真扶不住,尤其他又极其想跪。福禄见状,上来帮着赵琮,扶住魏郡王。
赵琮叹气道:“王叔,您这是头一回到朕这里来,要这般的话,往后朕可就真的不敢见您了。”
魏郡王心中一凛,若是旁人说这话,他早就能听出其中的嘲讽与怪罪之意。但赵琮这番话,还真不好说。从前安定郡王便是个淳厚之人,没料到他的儿子比他更淳厚。他抬眼将赵琮一瞧,恰好瞧见赵琮抚额头,竟是在擦汗。
他不免再觉苦涩,当真是个可怜孩子,身子虚成这样。
他也不再强装,顺着福禄的手站了起来,但到底又站着规矩给赵琮行了一礼。
赵琮弯腰伸出双手将他扶起,轻声道:“王叔莫要这般。”他还要引魏郡王与他同坐首座。
魏郡王怎会答应?他也不再客气,在右首的高椅坐下。
染陶拿帕子小心给赵琮擦了汗,又为他奉上一碗井水镇过的酸梅汁子。
赵琮喝了口,歉意道:“倒叫王叔见笑了,朕这身子实在不中用。”他再饮了半碗,问道,“王叔可要用一些?”
那玩意儿酸酸甜甜的,魏郡王岁数大了,牙口到底不太好,可不敢喝,他赶紧摆手。
赵琮极为自然地饮尽了那碗酸梅汁子,再用帕子擦了嘴,便跟家中长辈聊天似的,极为亲和地问魏郡王:“王叔今儿是来瞧小十一的吧?”
“……”魏郡王语塞,实不相瞒,他早把他那十一孙子忘了。
赵琮当然知道魏郡王不是为赵十一来的,但是装蠢就要装到底嘛。他对染陶道:“去瞧瞧小郎君可还在睡?将他叫来,他的祖父亲自来见他。”
染陶应声,正要去。
“等等。”魏郡王赶紧叫住,并笑道,“那孩子身子也弱,让他睡便是,臣还有些事要与陛下说。”
“也罢,染陶你去那处守着,半个时辰后带小郎君过来。”赵琮还不忘对魏郡王说,“朕强留小十一在宫中,倒叫王叔为难。”
这话说得魏郡王不禁脸红,明明就是他们家故意把人留在宫里的。
他再度仔细瞧了赵琮一眼,的确纯良无比,不含半分假。他也真的服了,果然谁生的便像谁,跟安定郡王一个样子!
既这般,魏郡王也不再犹豫,待赵琮挥退了室内伺候的宫女与太监,他直接道:“陛下,您今年已十六岁,眼看着便要亲政——”
赵琮赶紧道:“王叔您也知道,朕这身子不中用,经事也少,太后娘娘临朝听政,朕是十分放心的。”
这话听得魏郡王想吐血,也太没出息了!
他不由放低声音:“陛下,您是天子,哪能一直由太后听政?”
赵琮虚心道:“王叔教训的是。”
“臣并非教训陛下,只是这天下便是我们赵氏一族的职责,先帝传位于您,便是信您,寄希望于您。往年您还年幼,如今既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理应担起这份职责!”
赵琮腰背一挺:“王叔说得极是。”
魏郡王见他还能听得进去,也觉舒坦,再道:“如今朝中许多人都等着陛下您亲政,陛下还不知吧,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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