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起宗是被绑着抬进平壤府衙的,即使是这样也拦不住他破口大骂。不过他说的都是朝鲜语,我听不懂太多,但是由于我的大学同学有很多是朝鲜族,所以对骂人的话,我还是很在行的,成句的听不懂,但是里面夹杂的单词我还是能听出个一二来,说这家伙是个武人,可又不像,以他的那副身躯实在和武人够不上边,瘦长的身材,刀削一样的脸颊,蓬乱的头发,再加上深陷的眼窝,我都佩服他以这样的身板居然有如此大的嗓门和底气,而且还是受了伤的情况下。
我回头向和我一起来的李哲问道:“这个金起宗在骂什么呢?”
李哲费了半天劲才给我翻译过来,原来这家伙不是在骂我,而是在骂献城投降的李觉复,至于骂什么,李哲是读书人不好开口,只说金起宗骂李觉复是奸臣,误国误民,没有他平壤城不会丢失之类的话,可我却听得明白,什么“摩泽利,萨斯该。”那话里不是疯子,傻子的咒骂,就是猪啊,狗啊的侮辱特别多,谁让我是兽医于这猪狗的单词最为熟落,再看跟着李觉复担架后面的是一个矮胖的家伙,肥头大耳的,生就了一副硕鼠的模样,也不怪金起宗骂他。可是这家伙对金起宗的咒骂全然熟视无睹,迈着四方稳步走上前来,向我和众人行了一个礼。
“想必这位就是李大人了,小臣早就听说了大人的威名,对大人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如传言,实在是小臣的荣幸。”朝鲜一直对明朝采取事大政策,对于日本和女真政权则采取敌视的态度。是以明明是皇帝却要说成大王,皇后则称为王妃,对明朝也称作是下臣,此刻李觉复如此称呼其含义不言而喻。
金起宗也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再次破口大骂,不过这次他用的是汉语:“好你个李觉复,猪狗不如的东西甘心作胡虏的奴才,我呸,我怎么能和你同殿为臣呢,大王真是看走了眼,让你做平壤留守,你有何面目去见大王,有何面目去见天下的百姓。”
我皱了皱眉,这个金起宗也太粗鲁了,若是一直由他骂个不停我还办不办事了,佟养性现在十分善于捉摸我的意图,我一皱眉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低头吩咐士兵将金起宗的嘴给堵上了,那金起宗气得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只得浑身扭动。
“多谢大人,让下臣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这个金大人虽然人粗鲁了一些,可是位难得的将才,希望大人不要杀他,至于小臣的性命却全由大人做主了。”李觉复话一说完,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这家伙真有意思自己的死活还不知道呢,倒先给别人讲起情来,并且这个人刚刚当众将他骂了。
我笑了笑道:“你这人倒真是可爱,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却关心起他人的生死来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必须提防,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大奸伪善至极的人,要么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大贤之人。可是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贤者啊,更像一个投机商。
“大人是不会杀小臣的,这点小臣十分清楚,也很有信心,否则大人的损失就大了。”李觉复恭维的说道,那副表情实在让人讨厌。
“这个你倒要说说了,若是说对了,我不杀你,若是说错了,看看这里的众位将军,不用我动手他们就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李觉复给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开口说道:“先在这里谢过诸位大人不杀之恩,小臣有三点理由让大人不杀小人。第一,小臣带众献城,避免了无谓的伤亡,也减少了贵军的损失,有功,有功而杀之是为不公;第二,小人是真心投靠,若是将小人杀了,则寒了整个朝鲜有此想法的人的心,是为不明;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事,小人有一妙计可保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得到大半个朝鲜,若是大人将小人杀了,是为不智。有此三点我想大人是断不会杀我的。”
“哈哈哈,你倒是很能说。”我大笑道,心中却是不得不对这个李觉复重新估计,看来他绝不像外表那样简单。“你说的这三点倒是很有意思,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想杀你不需要什么理由,而至于你的理由么,第一你献城有功不假,可是若是没有你献城我们也一样能攻下这平壤,若想邀功,为何数日前你不献城,让我军造成了损失;第二,你说杀了你寒了天下人的心,但是我想也会让很多人大快人心吧,甚至是会感谢我。”说道这里我向金起宗看去,果然他在那里一个劲的点头,直把李觉复吓得面无人色。
“再说这第三点吧,你怎么就能保证你这个计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得到大半个朝鲜呢,你凭什么保证,要知道我部下的性命可是很值钱的。没有你,这个朝鲜我们也一样打得下来,但是若是你的这个计策行不通,付出的将是他们的性命,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不过么,你若是说的有道理,切实可行我也会不杀你,并且奖励你。好了现在你该说说你那个什么妙计了!”
我这话说出来,让李觉复寒热交加,再没有刚才的神色了,普扑通的一下子跪了下来“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该在大人面前卖弄,求大人饶恕。”
这个李觉复啊,刚才的神采哪里去了,这读书人的骨头看来真的有很多是软的。“好了,好了,你若是说你该死,那我也就成全你了,来啊,把他拉下去坎头。”我吓唬他道,左右的亲兵也十分配合,冲了上来。
李觉复慌忙的在地上磕头道:“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大人绕了小人吧!”见把他捉弄的差不多了,我才摆了摆手,挥退下属。
“那还不快说,只有这条计策才能救你性命。”
“是的,小人这就说。”说着又猛猛地磕了几个头。
“大人想必是听说过光海君李珲吧,他是我们朝鲜上一任的大王,可是他却被现今的大王李倧推翻了。”说起这两个朝鲜的皇帝来,李觉复倒是一点也不尊重,信口直呼其名,这也好省的我记不住,那些谥号什么的我总是记不住。这个李珲和李倧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若按照朝鲜王室的继承次序,本来应该是光海君的弟弟元宗继位。不过,由于当时他的年纪还轻,所以后来让光海君继位了。这个光海君继位后一向支持大北派(一个政治派别,朝鲜的政治派别很多,很乱),所以和群臣的意见一直不合。后来待元宗的儿子长成之后,又纠集了个什么西人派的大臣合力把光海君废掉了,换成了现在的这个李倧。有点像明成祖朱隶抢了自己侄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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