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最高建制依然是团,校尉级别最高。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更高级别的武将,马建业就收拢几个“亲兵”,在他们的奉承下,享受起了“将军”这个称呼。
“干嘛呀?”马建业不耐地问了声。
外面人答道:“说去打猎。”
又去打猎!真是的,这里的春天比云京冷得多了,成天出去瞎跑什么,在生着火的毡房里猫着多好。
马建业心里抱怨着,不情不愿地推开热乎乎的女奴,系裤子穿衣服,略做洗漱,匆忙去了。
到了谢玉璋的大帐那里,一群人已经整备好了,就差他了。
谢玉璋不满地说:“怎么来得这样晚!”
马建业脸皮厚,腆着脸笑道:“起晚了,起晚了,昨个巡营来着,睡得晚了,殿下见谅。”
你巡个屁的营!
日日白天操练,晚上巡营,都是王忠带着人做的!
李勇和赵盛在心里破口大骂。
马建业也是人精,看见这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肯定在心里骂自己。他也不怕,王忠都跟个死人似的不吭声,轮不到他俩在谢玉璋跟前说话。
李勇就是李阿大,赵盛便是赵牛娃。自从王石头莫名其妙改名叫王忠,把他们几个羡慕坏了,去求了袁聿。袁聿赠了李阿大一个“勇”字,赠了赵牛娃一个“盛”字,其他人也各有吉字相赠。
都是好名字,喜得几个人嘴合不拢。
唯有钱富贵巍然不动:“俺不改名,俺的名好,就不改!”
一群乡下人,简直让马建业笑得打跌。
马建业尤其满意王忠。
自从宝华公主和可汗大婚那日,他因为没有拦住酒醉的可汗被宝华公主训斥后,就变成了一个闷锯嘴葫芦。成日里只闷头干活,不争不抢不吵的。
马建业揽了他的辛苦功劳,他也只是撩眼皮瞅他一眼,一声都不带吭的。
这样的副手,谁不喜欢?马建业简直满意极了。
谢玉璋叱道:“你快点,昨天发现的那群黄羊的足迹,今天一定要找到!”
“好好好,殿下,咱们现在就走!”马建业哄孩子似地哄她。
谢玉璋嘱咐钱富贵:“你看好家,阿斐要去国师那里,你就带人跟着她,她最重要。”
钱富贵笑道:“末将知道。殿下对林姑娘真好。”
谢玉璋翻身上马:“我不在的时候,她就等同是我,她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违抗。”
这话就不是说笑,是命令了。
大家伙这段时间也都知道了,公主身边夏嬷嬷和林姑娘最重要。夏嬷嬷受尊敬,林姑娘被爱重。她们两个人照料着公主的身边事,是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人。
夏嬷嬷不大管外面的事,比起来,林姑娘出头的时候更多。大家对她都很熟悉,知道她几乎能当得公主半个家。
钱富贵便叉手应喏。
适逢林斐正掀开毡帘,探头嘱咐说:“别跑太远啊。”
谢玉璋娇嗔:“晓得了,啰嗦!”
今日要做什么,林斐很清楚。她目光中隐有担心。但谢玉璋死活不肯带她,她倔起来,林斐也没办法。
谢玉璋却对她勾了勾嘴角。
两个人都笑着,俱是一副小女儿姿态,只那接触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交流了别人根本察觉不到的信息。
马建业一双小眼睛却咕噜噜打量林斐。
这个在公主跟前最有体面的林姑娘十七八岁,是个已经及笄了的年轻女郎。她身形玲珑,容貌秀美。
听说以前是丞相嫡孙女,世家贵女。她受的教育和教养,连公主都未必比得上。虽然容貌不及公主,但腹有诗书,气度高华。
便是在云京城,也是一等一的人材,到了这蛮夷腥膻之地,更是出众。不过因为谢玉璋是人间殊色,男子们才将她忽略了过去。
难怪公主把她宝贝得紧,她到哪里去,都必得有护卫跟在她身边,如此爱护。
大家翻身上马,跟着一身劲装身背长弓的谢玉璋出发了。
马建业也赶紧上马,临行前却还回头看了一眼。那林氏掀着毡帘,露出半个身子,好像还看了他一眼?
马建业心思就活了。
他虽然年纪大些,还是个鳏夫。但说起来,和亲的诸人中,单身男子以他为尊。再没有身份超过了他的。
啊呸,袁聿那老货不算。
这么想着,马建业就觉得……林斐青春年少,他英雄壮年,他两个岂不是正相配?
又盘算着林斐深得谢玉璋信重,如果娶了她……
这心思飘得就远了。
亏得谢玉璋没法穿透他的脑子看到他那些胡思乱想,否则非得被他生生气笑不可。
这个人根本还不知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