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姑爷显然早适应了妻子, 先是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吩咐了服侍的丫头送一盏温水来, 又摸着仁哥儿的头,对王子胜笑得亲热感激到十二分:“可多亏了舅爷,不然我薛家绝了嫡系血脉, 还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呢!”
待得温水送上来,更是毫不迟疑, 去除了药丸外头的蜡衣,一手药丸一手茶盏送到薛王氏唇边, 薛王氏见夫婿如此, 其他什么心思都忘了,只剩下七分羞涩并三分愧疚,仰头将药丸子咽下, 又喝了大半盏的水, 眼睛里有泪花在晃着。
薛姑爷对妻子安抚一笑,方携了她一道起身, 对王子胜又极是慎重地一礼, 王子胜也安然受了。
此后两个王氏之间后续如何,王子胜也没再关注,倒是仁哥儿那日听得一脸若有所思,回头又很是和穆小七多传了好几封信来说这事儿,王子胜此时心境不同, 也不很过问儿子和臭小七今天少一封、明天多两封的信件往来。
老夫人的坟茔早派得力管事来打点,族里众人也愿意落力相帮,此番入土好些仪式虽繁琐了点, 却也不过一旬就顺顺利利完结了。
只是王子腾还特特嘱咐了要打点好族里,这祭田族学都是关系到王氏一族百年传承的大事,少不得派了管事们去各处去一边察看现有的祭田旁听现今的族学,一边儿打听周遭能买下的好田地、能请到的好先生。
又王氏宗族因着京中王家眼看着越发兴旺,便念及他们在老夫人过身时,因诸多考量,并不曾派了人往京中致哀,好在当日老伯爷丧事里头倒没很失礼,此时越发着意走动起来,今儿这个拜明儿那个会的,一族里的亲人,也不好很推脱,偏仁哥儿还要准备着童子试,便是愿意帮忙,能使力的时候到底有限,王子胜少不得三次里也该有一次出来略作应酬。
他话不多,好在那张不泛桃花时只算得上清秀的脸看着就少了几分侵略性,又因感应天意法则潜心修行故,自有一股子让人又觉亲近又不敢亵渎的气质,就是总显得慵懒淡泊些,倒反让人说他是大家公子风范;懒怠出去应酬更是对老祖母的孝心――到得王子胜真将添置祭田规范族学的事儿拿到明面上说,就更成了为族里尽心方无心享乐了。
仁哥儿笑着给穆小七写信:“但凡得了实惠,便总是好的。”
穆小七遂回道:“得了实惠肯知道好的便不错,比那等子得了便宜卖乖、占了好处还恨人家不曾将身家性命都尽付他手的强许多。你府中男丁稀少,族里头的就是出了五服,用得好了也是臂膀,不求雪中送炭,能锦上添花、或能不落井下石也是好的。只小心莫闹出斗米仇的故事来。”
仁哥儿又回什么,皇帝已经不在意,只气哼哼:朕的子胜自然千好万好,看不出他好的都是自己眼睛没长好――只一点不好,说是事儿办好了就回京,怎么就没说这要办的事儿却要这许多?
待得再听说王子胜有在原籍陪着过了童子试的意思,皇帝更是郁闷得看到东宫一张纸都不顺眼的地步了,偏他还不敢去催王子胜,就连信件,都因着王子胜未离京前听他一提起就皱眉,且不敢写,连暗卫都不敢随意派过去,只得委委屈屈地趁着两个小的传信的时候,让往来送信的暗卫捎带些儿私货,但纸上将王子胜的日常起居描绘得再详尽,又哪里比得上那人在身边时,随意一笑一回眸的温柔?
皇帝烦躁得连逗小儿子的心思都不剩多少。
这时候还花枝招展凑上来的妃嫔,那就真是除了找抽还是找抽了。
皇帝倒也不打女人,但他却不是那等需将后宫连着前朝、对着后院里头几个解闷儿的玩意都要缩手缩脚的,这御前失仪就实在是个最好不过的借口,今儿降两个明儿罚三个的,全不管这妃嫔妾室要讨夫主欢心,一味儿端着仪态算是怎么回事?往日他可是最喜欢的,特别是领军归来之后,真是恨不得那些妾室越不端架子越火辣婉转的好。
都说六月天、孩儿脸,却不想这皇帝的偏好却也是说变就变。闹得满宫嫔御原先最能引动皇帝的手段,反而成了动则得咎的祸患。
这膝下有皇子的也就罢了,可没能生也没能养一个的那些,哪里能真忍得住?不过是不忍也只得忍了罢!
皇后倒是满意得很,她虽贤惠,但男人能主动不折腾些庶子庶女出来自然是最好的,毕竟现在天子不同当日北疆为王时,这庶子出来了容易,但要□□成嫡子的臂膀,可比长成威胁难多了。
因此对于王子胜,皇后虽敏锐察觉出些什么,却很有几分乐见其成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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