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
宋青书想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什么同胞之情,不过是想借乔大侠之力,令其反过身来襄助辽国攻占宋国罢了。明知此计定会伤他至深,还如此行事……”
这可真看不出对乔峰哪有一星半点儿的情谊。
叶孤城见他情绪似是有些低落,不由避着禅房内其他几人的目光,悄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以做安慰:
“青书莫要钻了牛角尖,说到底,这不过只是你我二人私下的猜测而已。”
事实真相是否就是如此,还未可知。
话虽是这么说,但宋青书越想,就越觉得叶孤城的这个推测远比之前的仇恨说更加有理有据,一些之前无法解释的疑点,若从这个角度出发,也一一都能找到合理的答案。
但与之相对的,新的疑点也随之一个个冒了出来。
比如——
“若那黑衣人是为辽国办事,更甚者,他自己就是辽人,他又怎么会对乔大侠那样熟悉?若说是因为早已得知乔大侠身份,一直暗中关注着他倒也解释得通,但以之前他表现出的种种……”
总让人觉得他与乔峰之间的关系,远不像只是同胞那么简单。
“且那人对少室山周边地形十分熟悉,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溜进少林重伤玄苦大师而不惊动寺中高手,”叶孤城也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想来应在少林寺中潜伏了许久,且武功十分了得。”
“这样的人物,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若长时间不现身人前,理应引来各方关注怀疑才是,可是这些年来,却从未有类似的消息传出……”
所以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当真是是辽人么?还是……其实他是宋人?
在这些信息无法得到确认之前,宋青书和叶孤城也无法再推断更多。
两人正兀自思考间,却听门外有人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紧接着房门被叩响了几声,少林方丈玄慈的声音也透过门板,不高不低传了进来:
“乔施主,院中这位女施主说想与你一见。”
禅房里,乔峰闻言微微讶然。
快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见玄慈方丈果然站在门口,乔峰忙让开身请他进门,口中道:“方丈请进。”
玄慈却并不进门,只站在门口道:“乔施主,老衲便不进门了。实在是那位女施主口齿伶俐得很,既不肯吐露身份,也不肯解释为何深夜入寺盗经,又说听守卫的弟子们讨论知道乔施主你正在少林做客,比起我少林僧众,更信任乔施主你,只有与你当面相见,才愿开口。老衲无法,只得厚颜来请……”
见玄慈说到这里,竟要向自己行礼,乔峰连忙将人扶住:
“方丈使不得。虽不知那位姑娘为何指名要见乔某,但若与乔某当面,能助方丈向她问明真相,乔某自是不吝相助。”
玄慈闻言,本就十分慈和的面容似是更加温和了几分。
“如此,便多谢乔施主。”
他道。
说完,便侧身做了个引路的手势,示意乔峰与自己同行。
乔峰有些犹豫地看了房中的宋青书等人一眼。
玄慈见状,又道:“乔施主的几位友人若有意愿,亦可一同前往。”
宋青书本来是没想去凑这个热闹,无奈殷梨亭先一步道:“我就不必了。玄苦大师尚未醒来,房中总不能离了熟识紫阳丹药性的人在。”
况且段誉还在隔壁陪着因为深夜被唤上山有些心绪不宁的乔三槐夫妇,总不能让未曾与玄苦大师谋面的宋青书和叶孤城留守房中,那样恐怕玄苦大师醒来,又要有一番波折。
殷梨亭如此说,宋青书想想也有道理,又心知他到底对少林寺这些僧人并不放心,不想乔峰一人与玄慈方丈同往,便道:
“那我与阿城便与乔大侠同去凑个热闹。六叔,此处只留你一人,不要紧么?”
殷梨亭尚未回话,禅房里之前并未与其他人一同离去的两名老僧中,留着雪白长髯的一人便开口道:
“少侠尽管放心,此间仍有老衲师兄弟留守,定不叫殷六侠被人伤去半分。”
宋青书见这老僧说得笃定,面上也没什么自满炫耀之色,似乎只是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一句保证,心中便也有些放心。
于是与殷梨亭打过招呼,便跟玄慈和乔峰一起来到了院中。
刚一走到庭院里,借着院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光芒,宋青书便看清了被反剪了双手,独自在众僧人的包围看守下站在院子中央的那名少女的面容。
而那少女脸上本来有些恹恹的神色,也在发现乔峰到来后转而变得惊喜交加——
“乔大爷!”
她嘴角盈着喜悦的笑意,声音清脆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