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哄哄着……
随着一阵急促的珠玉相击声,
馆陶长公主如支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而入!
踢开挡路的餐室内官,刘嫖皇姐直直扑坐到陈娇面前:“阿娇,阿娇,阿母看看……”
用手扯松曲裾里面的交领中单,长公主看向女儿的耳后……
在最短的时间内,刘嫖长公主就找到了目标:柔嫩雪白的玉肌上,暗红色的圆斑犹如顶级白绢上莫名出现的一块污渍,突兀、刺眼兼――刺心。
窦表姐见势起立,快步到阿娇后侧坐下,帮着查看陈表妹耳廓后的肿块。
须臾间,皇帝姐姐脸上就换了好几重颜色。
扯扯嘴角,长公主抬头,对女儿的侍女们阴丝丝地笑着问道:“汝等,可知……此……何故也?”
“长公主,婢女万死,万死……”
紧随长公主进来的吴女一见这个情景,二话不说先拜倒了认罪先。随着她的动作,凡是从内寝带来的宫女宦官们由内到外跪下一片。
耸耸肩,娇娇翁主向后一仰――正好歪进窦表姐怀里。
窦绾稳稳接了,
从后面圈住娇娇表妹的身子,耳边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疼不疼?痒不痒?有没有哪里不自在。
阿娇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长公主,翁主昨日晨起食……”
不用长公主劳神动问,吴女主动报告小主人最近五天入口的食物明细,条理清晰,态度诚恳――包括正餐、副食、早点和夜宵,另附宣室殿和长公主邸的进食情况。
‘到底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啊!经验丰富……’
悄悄睨视同僚前辈,甄女垂下首,默默地准备汇报稿,免得轮到自个儿的时候笨嘴拙舌招上祸事。
“嗯?阿娇?!”
从眼角余光中猛发现宝贝女儿突然躺下了,长公主大惊失色,急急忙忙俯过去探问,手更是迅速摸上孩子的肚腹部和两肋:“疼乎?阿娇痛?何处……何……处?”
没奈何的阿娇只能重新爬起来,摇着头乖乖地趺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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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东南沿海特有的酥柔语调的话音,在宫室内响着……馆陶长公主刘嫖从头到底仔细听下来,感觉并无怪异食材或不合医道的搭配,慢慢地慢慢地缓了神情。
宫人们早在偷偷观察,
现在见长公主神色略松,也稍稍放下点心――至少,敢正常呼吸了不是?
沉吟片刻,长公主突然长眉一挑,断然下令:“寺人,趋之‘少府’,请公子节、尚食令……太医令;嗯,及……长乐将行。”
听闻这串官衔,宫女和宦官们惊惧交加,当时就起了一阵骚动。
‘尚食’管饮食,
公子节则是少府的主官,
请这两位还勉强堪称正常问询;
然而,再加上个太医令,味道就完全变了――皇帝姐姐这是在怀疑有人下毒啊( ⊙ o ⊙ )啊!!
餐室这里原有的宫女内侍还好些,跟着馆陶翁主从寝宫过来的人则个个变了脸色,双股颤颤,连跪都跪不稳了。
扁扁嘴,
阿娇人朝后面一仰,又倒进窦表姐怀里!
这回,
娇娇翁主是连眼睛也闭得紧紧――眼不见(*  ̄ ̄)心不烦。
负责传话的小宦官即使看清楚了诸位故旧眼中的哀求,脚下却不敢稍有耽搁,“唯唯”两句就往外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