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自那日和云罗打开天窗说了亮话,便不再搭理她了,宁可自己盥洗穿衣,将一旁等着服侍的云罗晾在一边。
云罗被无视,虽然当着小丫头们有些没脸,还是自己发讪着无话找话,无活找活,脸上还挂着笑,叫林默都不得不佩服她这种唾面自干的强大心理素质。
林默便去找到周大管家,闲聊几句后切入正题,直说云罗手脚有些不干净,趁着主子不在的时候翻检主子的东西,而且语言多狡狯,冲撞主子,要求换人。
周佛海为难地擦着脸上的汗,说:“若只是默少爷您院子里扫地的小丫鬟,我还做得了主,但是,云罗是太太房里拨给您的,又是月钱一两银子的执事大丫鬟,那能说换就换呢?一定得禀报太太,太太同意了,我才敢去捯饬您房里的大丫鬟的人选。不然,别说我这里暂时没有现成的一两银子的大丫鬟给您,就是有,也不敢啊。得罪了太太,我还怎么在府里立足呢?万望少爷体谅。要不,您先和太太说说?”
林默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推诿,将皮球又踢回给了自己。你大管家往日言之凿凿说的是只要有不服管教、不敬主子的丫鬟,就告诉你去,管保尽数撵了去,怎么要打真军的时候就颓了呢?要不是贾敏那边难说话,我何必迂回来找你呢?
忍气吞声?那不行。云罗是执事的大丫鬟,房内的小丫鬟都被她节制,她在私下捣鬼,我做主子的居然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这大宅门里的丫鬟婆子个个都是看碟下菜的,拿不下云罗,就镇不住她们,更要花样百出地捣鬼了。如此一来,住的房子虽是美轮美奂,偏偏一屋子的人都是摸不清底细的,说不准还是居心不良的奸细,可叫人怎么安心过日子?
找贾敏说去?那才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丫鬟本来就是她给的,说不定就是她指使的,她能不护着?说不定还倒打一耙,反说我的不好!
找父亲说去?那也不好。现在我和贾敏在父亲面前都是装样子,一旦打破这个局面,就是“图穷匕首见”,正式翻脸。若是那样,父亲林如海会怎么做?恐怕是两头为难吧。虽然他对我确实是好得没话说,但是,贾敏是他的正室太太啊,为了一件证据不足、不太靠谱的丫鬟事件叫林如海护着自己向贾敏开炮,怎么想怎么不太可能。
若是就事论事,撇开贾敏不说,光是指着云罗翻检自己的书房的东西一事,将那丫鬟退回去或是赶出去?但是,当时就没有拿住证据。换个说法,歪曲她服侍得不好也不行,一来有目共睹云罗伺候主子是有一套的,二来拿她服侍得不好为理由撵出她去,在道理上也站不住脚。这里的规矩就是长辈赐的都是好的,就算有些过失,少主子也必须要宽待。夸张点说,别说是嫡母给你这么个大活人,就是给你个猫儿狗儿,你都不能随意挑拣或是口头上不尊重,不然就失了大家公子的行事规矩。
算了,不中用,只好另外想辙。林默心里郁闷之下,秀丽的眉峰便蹙成了一团。
这日,是林默第一天去学堂的日子,一大早起来,云罗还是照旧赶着过来给林默打水洗脸,拿了青盐给他漱口洁牙,又要给他换衣服结衣带,装作没事人一般,全无芥蒂。
这人,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地好。林默心里暗骂着,冷冰冰地躲开她的手,提起脚出了门。
旁边的小丫鬟看见了,悄悄地过来问:“云罗姐姐,少爷这是怎么了?好像在和姐姐置气似地,吓得我们也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乱出?”
云罗淡淡地说:“没什么。昨晚上服侍少爷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跌烂了他一把心爱的扇子,所以,少爷有些不高兴,过了就好了,没事。不过,你们这些毛手毛脚的,就更要小心伺候,别招少爷生气。”
还好林默已经走远了,不然叫他听见云罗在背后编排的这些,更要把他气死,居然歪曲事实,将责任全部栽在他身上。不过,林默想要撵走云罗的决心已下:不能在府内找到支持,索性去寻找外援好了,那一日张爽他们不是说闲着无事也是闲着,有什么麻烦尽管去找他们解决吗?张爽这人虽然看起来跟个闷葫芦似地,其实做事情特别老成稳重,找他商量办法,绝对能行。林默便决意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散学之后去一趟菱花巷。
私学离林府大概有两里地的路程,像现在这样初秋的天气就由小厮们服侍林默骑马去,要是天气渐渐冷下来,便改换成马车去了。
林默的小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