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柔赖着与宋初昭睡了一个屋。两人在外头烧好热水, 洗漱之后回到营帐里。
宋初昭睡前例行拉伸筋骨……不得不说, 她确实是胖了一点。
因为太久没吃上好东西,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 她也敞开肚皮好好放肆了一通。如今看着, 有些惨烈。
唐知柔坐在一旁看她忙活, 半晌后叹了口气, 说道:“唉,你就快要成亲了,我可怎么办?”
宋初昭说:“我成亲你慌什么?”
唐知柔抖开被子躺下去, 用手支着脑袋, 说:“你不懂,我父亲近日催我成亲呢。我年纪也大了,他四处为我物色人家。可我总担心,嫁到个什么歹人。”
宋初昭说:“嫁错了人, 那就分啊。你可是小县主,回去找你爹告状。再不济, 找陛下告状。仗势欺人还不会吗?”
唐知柔心说难, 成了亲就是家丑不可外扬了,他爹也未必会替她出气。
她翻了个身,问道:“三娘, 你成亲以后也会那样吗?”
宋初昭问:“哪样啊?”
“像所有人一样啊。”唐知柔说, “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与顾五郎举案齐眉?”
宋初昭身形顿了下,不由思考起她说的画面来。
是挺岁月静好的, 可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儿。
人总得做点别的事吧?
唐知柔觉得自己这语气不大对,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也是挺好的,我没有说这不好的意思。五郎比许多人好太多,还会体谅你,也不可能欺负你。”
宋初昭爬到她身边,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听了太多人讲那些家长里短的事了?”
唐知柔说:“可那些确实是真的呀。”
“那你不要打算着将苦往肚子里咽呀。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宋初昭说,“她们若是跟你讲,‘女人就是得靠男人,被欺负了也得乖乖受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要相信。”
唐知柔问:“那我该信什么?”
宋初昭想了想,说:“边关并不时常安稳,当有外敌来侵扰时,附近城里的男丁,也要被拉去帮忙巡街,这城里能做事的劳丁可不就少了吗?那下地种庄稼的、为人看病问诊的、教孩子念书识字的、铺里算账收银的,还不是得靠女人上啊?真到了缺人的时候,你问问他们还计不计较是男是女。也因此,那些女人都剽悍着呢,真被逼急了,动手打人都敢。城里的百姓也是讲公道的,该站谁的道理,就站谁的道理。”
唐知柔说:“听你这样说,边关比京城还要好一些。”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不同的规矩罢了。不过这也证明,天底下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道理。”宋初昭说,“你不要先想得太坏,你父亲总归是疼爱你的,他的眼光比你要老辣,不会让你嫁给那样的男人。再者,即便是真遇上了,你也不要想着息事宁人。你念过那么多书,未必比男人差啊。”
唐知柔惊讶道:“你真会想和男人比个高下啊?”
宋初昭说:“谁若真惹我,我为何不与他比?”
唐知柔:“那明日的比武台,你也要去?”
宋初昭沉默。
她当时其实就是嘴快说两句,怕气氛尴尬。而且顾风简也不是认真提的,她莫名其妙地上去出风头做什么?
唐知柔惆怅一叹:“唉……”
宋初昭听不得,咬咬牙说:“……去吧!叫你们见识见识我宋家女人的勇猛。别好像女人只有逆来顺受一种活法。”
唐知柔重新爬起来,兴奋道:“比武台上,可从来没有女人上去过!更不用说赢了。”
宋初昭心说,那可不是?先帝在的时候,女人哪有命上去啊?
唐知柔自己思考了阵,觉得那场面震撼非常,不由笑了出来。殷勤地给宋初昭铺平被子,邀请道:“你快睡,早些睡!好好休息,明日才有力气上去。”
宋初昭脱了外衣,过去躺下。
唐知柔闭上眼睛,却变得睡不着了。许久的辗转反侧之后,复又拉着宋初昭道:“三娘,你不如再给我说说。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宋初昭:“……”我哪管得了你?
第二日清晨,日光微亮之际,外头已经有行人走动。
宋初昭与唐知柔爬起来,发现他们正在搭建比武用的擂台。
两人去一旁的桌上,喝着刚煮好的热汤,吃了点馒头跟油饼。
唐彰廉出来活动手脚。他今日穿了身黑色的衣衫,头发梳理整齐,看起来英姿勃勃威风凛凛。
反观范崇青那边,就不大好了。那群年轻人虽然同样朝气蓬勃,但头发束得凌乱松散,带着点邋遢,显然不习惯拾掇自己。
等唐彰廉吃完早饭,比武台也差不多已经搭好了。范崇青等人已热好身,两手环胸地在擂台两侧等候。
这场比武,大多是昨日打猎胜出的那些兄弟上去练练身手,没什么明白的规则,不算正式,但奖励丰厚。如果别的人想上去也行,不怕挨揍就成。
范崇青那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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