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里繁华十倍。
不止路边的大姐小姑娘,有些男的都在盯着沐哥儿流口水。
郑县令愧疚地说:“此地穷困,没有什么好酒馆,只好委屈二位去我府上吃着接风筵,拙荆是本地人,做的一手本地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本地的特色菜吧。”
郑县令的府邸看着也是一贫如洗,但比起驿站宽敞亮堂多了,桌子也还算整洁,府上有两个皮肤黑黑的小丫头伺候,个个见了沐哥儿都羞红了脸。
酒菜一盘盘上来,郑县令热情极了,这桌上倒是菜色不少,只有几盘叶子菜,配着辣椒炝炒,其余的都是用足的油,炸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这些都是本地人最喜欢的菜,别看有点吓人,很好吃的。”
说着他还给王雩倒了一杯酒,澄黄的酒液汩汩流出,半截漆黑的蜈蚣噗通一声掉进了酒杯。
郑县令脸上笑得憨厚,心底看着王雩愣住,却是想,怕了吧?还是个孩子呢,当年他第一次到了樊城见了这么一桌蛇虫鼠蚁的,也被吓得屁滚尿流呢!
“多谢郑大人,好意,这蜈蚣大补啊。”王雩说着,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连蜈蚣一起倒入口中,嚼得咔咔响。
郑县令:“……”
顾雪洲温温柔柔地说:“我们家行医,自小见惯了这些,倒是不怕的。”
郑县令佩服说:“真是少年英雄,不知王大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家中长辈怎么舍得……”
顾雪洲替他发言:“我家大人的舅舅是王行云王大人,因为我们少爷娇惯,特意送他出来历练历练。”
王行云?
——王行云的侄子!
郑县令愣了,王行云的侄子怎么会来这里!
这事儿从头到尾都太古怪了。
王雩看了顾雪洲一眼,在桌子去抓他的手,他压根就不打算提舅舅的事,他就不想靠别人的名声。
顾雪洲反按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沐哥儿有时候就是太自大了,就算是沾着舅舅的光,又有何不可?
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王雩又问郑县令:“我的营所在哪里?”
郑县令尴尬地说:“因着上任小旗调走好几年,一直没来新人,这里又偏远,拨不来多少军费,好久没有修葺,听说您要来了,我前几日才使人打扫了下,住是可以住的……您若是嫌弃,在我府上歇下也可以的。”
“无妨,带我们去看看吧。”沐哥儿夷然不惧地说。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这个打扫大概仅限于没有蛇窝蜘蛛网,练兵场上坑坑洼洼,墙上还有疑似打斗过的箭孔刀痕,瓦上的草倒是拔了,青苔还长着呢,好几处都开着天洞。
郑县令:“卧室是我自己掏私房钱修了瓦不漏雨的,可以住的,不过只有一间。”
沐哥儿甚至有点高兴:“啊?是吗?没关系,我同我大哥挤一挤就可以了。”
郑县令真是看不懂这个少年,看他们完全没有不满,满心困惑地回去了。
他喊了身边的小厮:“现在快点过去,和寨主说一声,新来的人是朝中大臣的侄子,赶走可以,千万不能杀人,快点,跑着去!”
郑县令直摇头叹气,来哪儿不好,偏偏来了这个阎王殿。
第一晚只是试探,他还提醒了,应当不会做的太过分。
还望这个小少爷能知难而退,也别倔,否则以后自己可没资格保他的命。
那般美貌的一个少年郎,客死他乡,多可惜啊。
他们两个人把卧室又稍微打扫了下,被褥倒是新的,能睡人。
沐哥儿拉着安之就想闹:“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们庆祝一下嘛。”
顾雪洲真是要被他气死:“今晚说不定会有山匪要来,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啊,我可不会打架,我还要好好想想躲哪呢。”
毕竟旅途劳累,天还没黑,他们就合衣躺下,准备先歇息片刻。
夜深了,沐哥儿听见响动,立即机敏地翻身起来,抽了剑,看安之睡得舒服,没舍得叫他起来,反正他是不会让别人进这屋子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