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去叫钱槐进来。”
和露应是,退去。
不一会,只见门口藏蓝帘子一闪,和露身后跟随的钱槐气息不稳,待上前行了礼,端端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面上带笑,贾环温声对着钱槐道,“这般着急?又不是什么重要事!”
钱槐乐呵呵的道,“爷让过来还不赶紧得,爷既然让和露姐姐过来吩咐了,定是要事!”面上装的一副的憨厚。
自从上次两人敞开了心,钱槐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暗示着归忠自己,自己不是没觉到,心下也肯给钱槐一颗定心丸,当下也只是点点头默认了钱槐的表态,也不愿再跟钱槐调嘴,只对着还在地上跪着的戴荣道,“你先跟着钱槐学学规矩。”在对一边的钱槐道,“这是老爷刚给我送来的小厮戴荣,你先好好教教府里的规矩,莫要冲撞了府里的贵人还不自知......行了都下去吧!”
钱槐何等机灵,一看到贾环的眼神在听到那句‘府里的规矩’时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当下心里有了数,面上乐呵呵应是,又亲自上前扶着仍在地上的戴荣,边道,“先起来,爷待我们下人是最好了,我们呢,只要好好听话就没什么事了!”至于好好听话,听谁的话这不是明摆的么!
看出来爷对这个戴荣很上心,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和戴荣说道说道府里的门道,看样子是要栽培这个戴荣了,想到这,钱槐也不嫉妒,对他来说戴荣在怎么得爷的青眼也越不过自己的地位,先不说自己和爷顺带着的关系,单是自己一条忠心不犯了糊涂,就没人越的过他是第一贴心小厮的地位。
不说钱槐戴荣心里作何感想,贾环一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注意到周围没人探看,这才冥思想着‘进去’,在睁开眼便已经身处空间之中。
每次一进到空间,贾环不管在外面身处哪里,到了空间一定会是在竹屋门口。先看了看院前的药草地,个顶个的茂盛,长得油光水滑,便转个身回了竹屋,在看到那正上方墙上挂的那张白纸,贾环不由的一阵凝思,随着目光到了桌上的玉简,这上面的功法强度过大,没有玉生丹,他现在根本练不成,只能跑跑步。
不在看桌上的玉简,贾环推开后门,后院温泉水光泠泠,冒着热气,宛若仙境。自从有了这个空间知道温泉水对人体有极大的作用后,贾环便每天都要泡上半个小时。感觉到空间外有人流气息,贾环快速穿了亵衣亵裤出了空间。刚坐到床上便听见推门的声音,贾环抬头一看,露出孩童天真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孩儿给娘请安!”
门口赫然便是赵姨娘,身着藕粉色对襟,淡青色的褶子裙,脚踩一双缎面绣花的粉色鞋子,柳叶弯眉,杏眼微圆,双颊不擦胭脂也泛着红光。可见赵姨娘这段时间过的确实如心如意,人也不似贾环刚来时那般面黄刁钻了,看见心情很重要的。
关了门,快快的走过床边,赵姨娘嗔怒道,“你这泼猴口里说道什么呢!?被人听了去如何是好!”面上确实喜色。
皱着眉,贾环实在是受不了这里对人的称呼,不管爱了厌了,左右不过是什么‘泼猴’、‘蹄子’之类的委实让人难受。不过又一思量,说了这么些年早已习惯,自己还是适应改变为好。有看到赵姨娘眼里紧张,怕是自己皱着眉不说话被赵姨娘瞧了去,心里不好受了,当下舒了眉,展颜一笑道,“这里哪来的什么外人?娘这是多心了!”
赵姨娘舒了口气,这孩子自从伤好了后变化真大,脑筋聪明人也灵秀了,都是老天爷开眼,让我们娘俩苦尽甘来了......一手摩挲着贾环白皙的脖颈,赵姨娘缓缓的道,“环儿,姨娘知道我儿的心,不过这声‘娘’以后可叫不得了,今个没人听见难保证这府里没什么个听墙角的耗子,这话传了出去,咱们娘俩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姨娘自个不怕,就怕夫人要了你去,咱们娘俩见不了几面了......”收到此处,赵姨娘抹着泪,想到了什么哭哭啼啼的道,“当初探春就是,一生下来还没在我身边养几天便被要了过去,一年到头了就算见了面也说不到几句,现下我可只剩你一个了......”
贾环心里不好受,对赵姨娘他心里感情万分复杂,若说没有真的情感是不可能的,可每当自己想将赵姨娘当做亲人看,赵姨娘就会用功利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对她来说是‘锦绣前程’,是打败王夫人‘凤凰蛋’的,是给她挣诰命挣面子的。不过此刻的赵姨娘话里情真,贾环还真是狠不下心,罢了,人活着还能没个依托,不管是依托别人还是受别人依托都是好的,总比到头到尾孤孤单单一人,谁也进不了自己的心强的多。
“姨娘环儿知道了,姨娘心里有儿子,儿子心里也装了姨娘,这名头上的称呼不过是嘴皮子碰碰的事,心在一起就好。”贾环一边说道一边举着帕子给赵姨娘擦泪。
赵姨娘如今也不过二十八岁的年纪,搁现代还是风华正茂,可如今已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娘,还是一个整天受打压的小妾。虽不识书字但仍保留着几分真性情,还不是以后红楼那个满嘴脏话性情粗鄙的赵姨娘。
当下被贾环一番话说道心里,嘴上道,“你心里明白就好。姨娘没识得几个字,说不出什么蝴蝶似的话,只一心想着你和探春,如今探春有老太太照拂,姨娘跟前就剩你一个了,听你老子说了,明日便是要进学堂,姨娘不明大理可还是知道读书好,哪个大官不是读书读出来的,只有你哪‘母亲’宝贝着宝玉,学堂去了这么些年,可见真真待了能有几天,你可不准跟着学些什么污人眼的!”
说来也是可笑,古代大家子弟入学基本上都是五六岁左右,可贾家这个宝玉不得了,衔玉而生,本就比人多几分谈资,更是被她母亲还有贾母传的神乎其神,整天肉啊肝啊的揉着,到了五岁进学堂时,愣是被贾母一句‘年岁还小’给打发了。
孝子贾政也不敢多嘴念道,只好拖着,一拖拖了三年,这不贾宝玉八岁了还养在闺中,贾政着实看不下去,硬着头皮说道,贾母总算开了口同意了。就这贾宝玉去学堂也是比别人多几个小厮,就怕冷了渴了饿了的,没人照拂。那贾宝玉也是个聪明的,天生灵气,可总是看不惯那些满口孔孟之道、四书五经的正经书,反倒自己个琢磨的什么胭脂、诗词倒是好的,仗着贾母宠爱,三天两头的不是发热就是不爽利,一个月去学堂也就那么几天。
贾环也听过贾宝玉的进学史,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现下听赵姨娘这般一说,可见是将贾宝玉当做了反面教材,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泛着酸,都说赵姨娘为人计较粗鄙,可一番爱子之心赤忱,当下正了颜色道,“儿子懂了,定不叫姨娘操心。”
“好好好”赵姨娘捂着帕子,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