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刚想开口,却见黑暗之中,一道人影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阿宁见状,点了下头快步跟上裘德考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直至阿宁走后,黑暗中的身影才缓缓走到青铜门前。
“吱吱吱,叽叽叽!”
两只拳头大小的朱鹮从此人身后钻出来,叫了个不停。
汪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也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两只小朱鹮见状,也飞快的离开了这里。只不过,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着青铜门,同样十分不舍。
深吸一口气,汪坚直接坐到了青铜门前,长剑横放在腿上。
“你也来了?”
“还要继续杀他们?”
话音落下, 一只白狐脚下生风,飘然而落。
正是狐兔兔。
听着汪坚的话,狐兔兔点了下头。
生化人必须死,无论他们被改造成了什么样子,还算不算是一个人了。
只要还在长白雪山上,那么所有的改造生化人就必须死。
汪坚见状点了下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狐兔兔的眼睛带着几分好气,歪了下脑袋似乎在问汪坚,就不怕它把阿宁也杀了?
它看得出来,阿宁应该是他的人。
汪坚摇了摇头:“生死由命,如果她死了,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怨不得他人!”
狐兔兔见状不禁笑了笑,纵身一跃足下刮起一阵旋涡,看了看周围之后,快速朝着裘德考一行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条条绳索从天而降,转眼间二十多装备精良的人出现在眼前。
“汪坚!?”
“你怎么会在这?”
“正好,现在你听从我的调遣,长白雪山周围出现了敌人,将我们汪家的所有暗哨都拔了,不管是谁绝对不能放过他!”
“噗!”
饶是一贯冷漠的汪坚,听到对方的话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听你的调遣?”
“汪岑,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是不是有点掂量不清?需不需要我帮忙?”
“汪!坚!”汪岑冷冷的看着汪坚,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就凭我是汪家总教官,我的权限是二等,你是要当背叛者吗?”
话音落下,身后的一众汪家成员瞬间举起了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看到这一幕,汪坚笑了笑,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来:“给我扣帽子?”
“汪岑,是不是觉得在青铜门附近会受到影响,就算是运算部门也只能将这一片空出来,而得不到任何结果,所以想要对我出手?”
“你!”
汪岑愤怒无比,但心中却猛然一惊。
他没想到汪坚这个家伙竟然连他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
很奇怪?
很奇怪!
但又不奇怪!
汪岑地大脑飞快运转思考着这其中的不对劲的地方,沉默不语。
汪坚有这样的能力,他不奇怪。
当初作为他和汪战之下的第一人,固然有酒神汪利的无心相争,但这绝对不代表汪坚就是一个废柴。
能够坐稳这个位子,并且在汪战进去了之后能够顺利接替汪战,并且带领那些残兵旧将顶住汪家高层的压力,汪坚绝对功不可没!
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汪家长老们,都心知肚明。
可以厌恶甚至是恨他,但绝对不会看不起他的办事能力!
汪坚有天赋,有能力,但要看在什么位子上。
这就是为什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原因了。
汪坚可以是一把锋利的剑,但却做不了执剑人。
但偏偏汪战进去了,他硬着头皮接过来一切,转变了身份。
所以后来很多事情上他做的并不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以说在汪战出来之前,哪怕是汪家高层也没想到他能坚持住这几年。
但强行改变身份,等回了汪战,那么现在又要改变身份做回自己……是那么简单的吗?
绝对不是!
尤其汪坚这种性子地家伙,更不会了。
哪怕明知道不适合自己,最后会失败,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可以说当初汪家决定放弃汪战的时候,也同样毁掉了这柄本应该是汪家最锋利的剑!
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在刚刚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好像是在面对汪战的错觉。
那个一直以来处处都压着他一头,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被他看透一样的家伙!
“冷静!冷静!”
“这是汪坚!”
“绝对是自己这段时间想太多了!”
汪岑在心中快速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目光逐渐变得冷漠了起来。
“汪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杀了汪战,交了投名状,那么汪家还是有你容身之地的!”
“要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汪坚捏了捏太阳穴,听着汪岑的唱片大乱摇了摇头:“你啊你,还是那副样子。”
“知道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你和汪战都是我们的教官,但最后却没有一个人跟你走吗?”
“为什么?”汪岑一听汪坚的话,顿时气的直跳脚,好像踩到了什么雷一般,指着汪坚的鼻子开口道:“还不是因为他汪战是总教官,而我只是个副的,权利比不过他。”
“而你们这群势利小人就处处不服我,处处看不上我!”
“可明明我对你们才是最好的,我才是最关心你们的!”
“可到头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见汪岑还是这副模样,汪坚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还是那副样子。”
“你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们,年纪小,你对我们施舍一点好,我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对吗?”
“所以,哪怕你装的在怎么和蔼,在怎么和我们打成一片,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却刺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敢敢靠近。”
“汪岑……副教官!”
“这三个字,好多年没有喊出口了。”汪坚的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看着汪岑。
“你知道我们这一批学员的出身是什么,连乞丐都不如,是社会最底层的蝼蚁。我们从小无依无靠能够在社会的最底层无比卑微的活下来,你觉得我们小,就很好骗吗?”
“我们也许不知道谁对我们好,但一定能感觉到谁对我们不好,谁对我们是别有用心,也许是我们这一类人,天生对这个世界都抱有怀疑,对身边一切都不会去相信吧。”
“更别说,那个时候的我们被收入汪家,除了一条命再无其他,我们想不明白作为副教官的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好。”
“汪家是个搞慈善的地方吗?”
“入营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是亲手杀掉一个同期成员,我们不认为那里是一片乐土。”
“所以,不管你是打着什么算盘和我们在那演戏……但我们都不会相信你,但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只能虚以为蛇,我们所求的只是保护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所以,我们无比的惜命,我们明白副教官您图谋的也许是我们所给不起的!”
“我们只有一条命,但您偏偏想要我们的命!”
“我们如此卑微地活过每一天,我们对得起自己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我们年幼但却并不是懵懂无知!”
汪岑听闻不禁冷笑一声:“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们进了汪家的门,那么一切就都是汪家的了,包括你们的命!”
“好,就算我别有用心想要你们的命又如何?”
“汪坚,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的同批成员,又还剩下几个?”
“命?不值钱!”
“你们最后不还是为了汪战,为了那莫须有的圣子,用掉了你口口声声珍视无比的命吗?”
“哈哈哈哈……”
汪坚听闻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汪岑目瞪口呆地看着汪坚,觉得是不是自己戳破了他最后一层幻想,彻底失控了。
要不然这种状态的笑,可不是汪坚这个冷漠沉默的人该出现的表情。
随即嘴角上扬挂起了一抹笑意。
但下一秒,就愣住了。
“你啊你,还是不懂我们。”
汪坚摇了摇头:“我们生如蝼蚁,命如草芥,我们的确无比珍惜自己地这条不值钱的小命,但也同样可以随时去死,因为我们从懵懂开始就已经不在乎自己这条小命了。”
“之所以珍惜,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是唯一可以拿出来谈判交易的筹码,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希望提高自己的身价,但当买家给出合适价格的那一刻……就是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了。”
“更何况,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因为什么死,这些从来都在我们自己手中掌握,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可怜,连死都做不到,连死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在我们眼中,你们比我们这种人更可怜!”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小人物最后求的一份尊严,尊重。”
汪坚看着汪岑,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对方也不会懂。
可看着汪岑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不由得为他而感到可悲。
抛开汪岑的别有用心,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