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愚昧礼节

    随即转头看向王氏，但上官怡却犹豫了起来，那声儿娘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只好轻咳一声儿，“这椒盐羊肉可还是热的？”

    王氏听此，抬起玉手夹了一大块儿的羊肉放到了上官怡面前的碗里，“椒盐羊肉是热是冷口味都挺不错，快替娘尝尝，好不好吃？”

    上官怡也不客气，既然之则安之，下嘴便咬了一大口羊肉，细细品尝，滋味竟然十分合胃口，让上官怡一下子便爱上了这道菜。

    王氏见上官怡这么喜欢，手上也不停歇，接连往上官怡的碗里夹了三四块方才放下了筷子。

    “您怎么不吃啊？”

    上官怡见王氏不动筷子吃菜，随即问道，王氏也只是笑笑，“怡儿又不是不知道娘亲这段时日正在减肥，羊肉这种又膻又腻的东西，我最不受用了。”

    “减肥？”

    上官怡眉头一挑，眼前的贵妇身段十分好，该瘦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胖，该胖的地方也没有多瘦，哪里还需要减肥了？

    “二小姐，自然是咱们大小姐的成亲大事儿了，大夫人为了能够在大小姐成婚那天漂漂亮亮的，最近几天一直在保持着状态。”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说道。

    上官怡不知道宰相府里还有个大小姐，看来是她的姐姐，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她的亲生姐妹，不然贵妇为何会这般重视。

    尽管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碍于身份和穿越的秘密在，上官怡也只好忍住，留着今晚回去好好盘问盘问梁翠。

    碗里的羊肉见了底，王氏颇为吃惊，刚想说几句，便有下人进来通报老爷回来了。

    上官怡心头一惊，看大家的反应才知道是宰相大人回来了，她以后的爹。

    但没想到的是，被众人簇拥着进门的却是两个人，宰相上官瑾小心翼翼地走在一位身材健硕，一身明黄，五官俊朗，气度不凡的男人身后。

    男人一出现，满屋子的男男女女跪倒了一片，上官怡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心中一边赞叹着这封建社会的愚昧礼节，手头上又不肯放弃那几块羊肉，一边出神儿地吃着。

    大大的一张圆桌上，唯独只有上官怡嘴巴里塞着羊肉，嘴角抹着油，脚边跪倒一片人。

    “参见皇上。”

    大夫人王氏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上官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毕竟入乡随俗，在这个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朝代，她尽管见惯了人的生死，归根结底对死亡还是恐惧的。

    上官怡此时正犹豫着要不要从椅子上滑下去，可是已经晚了，站在男人身后一位看似年近五十的老头，一身蓝黑官服，黑着一张脸怒不可遏着。

    “皇上恕罪，都是老臣平日里太娇惯小女了，导致她如今这般娇纵无礼了点儿。”

    宰相大人说跪就跪，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在男人面前都成了轻浮。

    大夫人王氏大惊失色，一张小脸儿此时吓得煞白，偷偷抬起一只手紧紧拉住上官怡的衣裙，“怡儿，不可无礼，见了皇上怎么还不跪下，跪下！”

    上官怡被王氏从椅子上拽下来，上官怡见了台阶便下，跪在王氏身边，抬头看向门边的男人。

    眉清目秀的面容，五官就算是放在她那个时代，不是校草也是明星脸了，只是男人看起来年岁并不大，脸上的神情威严冷漠，与他的年纪十分不符。

    那双精明且凌厉的眼眸，穿过一片人稳稳地落到了上官怡身上，迸射出的威严带着几分杀意，但很快，男人却轻轻一笑。

    “宰相大人言重了，令女今年几何了？”

    上官瑾不敢怠慢，说道：“回皇上，过了年就十八了，还未许配人家。”

    原来站在面前的正是大燕的皇帝宣昇，上官怡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淡定从容，唯一让上官怡慌张的便是嘴巴里还未来得及嚼碎咽下肚的椒盐牛肉。

    宣昇脸色缓和了几分，往上官怡这边走来，上官瑾吓得冒了一头的冷汗，“皇上恕罪！”

    宣昇听此，人已经走到了上官怡面前，停下脚步看着上官怡，对上官瑾说道：“宰相大人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让朕恕你的罪？”

    说罢，略略弯腰，抬起右手钳住了上官怡的下巴，往上一抬，上官怡这才看清宣昇那双深邃幽深的一双眼眸，眼眸之中像是蓄着一潭水，深得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