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哑然失笑,想起当初刚刚捡到转世的枯颜,将她带到山里,她不爱府里准备的珍馐美食,偏爱山中的野果、野花,常常拖着易泽跑到深山,急坏了府中的侍者。
枯颜偏头看到黎梦神游天外的模样,伸手将剩下的槐花塞进了他口中。清甜的气息在口中弥漫,黎梦下意识嚼了一嚼,微微的苦涩染上舌尖。枯颜双眸含笑看着黎梦皱起的眉头:“味道如何?”
黎梦咽下口中的槐花:“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优昙也伸手捋下一串槐花,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我跟着她的那几年,她可没少让我跟着她吃这些东西。不过味道的确不错,吃多了山珍海味会腻,这些永远不会腻烦。”
枯颜轻笑,眉梢泪痣妖冶万分:“这花开得正好,优昙多采些槐花,做些糖糕来。”
优昙有些疑惑:“我记得你是不大喜欢糖糕的,总说太甜了。”
黎梦却知晓枯颜的打算:“但是,秦凤是个喜爱甜食的。这槐花做的糖糕,必然会让秦凤尝到新鲜。记得不要放太多糖,最好还能有微涩的味道。”
优昙也不是个笨的,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节。
颜居一夜静谧,第二天,枫国早朝刚完,便有一个穿着便装的女子自偏门而出。这一位,正是枫国的女皇陛下,秦凤。秦凤自然早已让人盯着颜居,自己则到了昨日梓阳喝茶的茶馆等着。一场精心安排的偶遇,就将在这茶楼下发生。
而枯颜和黎梦,到了巳时才出了颜居,立即有暗卫来给秦凤传达他们的行踪。然而,枯颜二人一开始并未像秦凤所想的那般,再从茶楼下路过,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街道。秦凤也不慌,静观其变。若是此时再绕路过去,只怕那两人又会离开。而茶馆所在的这条路,却是酒楼餐馆众多,只要他们在外面吃饭,就一定会来这条街。耐心,她还不缺。
枯颜和黎梦终究还是回到了这条街上,非常配合地走过了秦凤所在的茶馆。秦凤早已安排了人在附近等着,看到撑着红伞的枯颜出现,装作无意地撞了上去。枯颜也当做没发现,被他撞得退后两步,在黎梦的搀扶下才站稳了。
秦凤一个眼色,身侧的侍女快步下楼,到了枯颜身前。侍女先是斥责了那撞到枯颜的小厮一番,才转头挂上笑容:“小五愚钝,冲撞了公子。我家主人正在这茶楼上,对此感到十分抱歉,特地让我来请公子上茶楼一叙,以表歉意。”
枯颜抬头看了看茶馆的窗户:“既然如此,水月也不好拒绝了。”
跟着侍女上了楼,刚进雅间儿,枯颜一眼即看到坐在窗边的白衣女子。枯颜挑了挑眉,今日她也是着了一身白衣,黎梦则是一身黑衣。
秦凤转头看到枯颜依旧撑着红魔伞,不由出声:“这茶楼里可没有那烈日骄阳,公子何不放下那伞?”
枯颜勾唇一笑,清俊的面容顿时变得妖冶万分:“水月这伞,可不只是用来挡太阳的,恕水月不能从命了。”
秦凤也不恼:“原来是水月公子,那不知这位公子是……”秦凤的目光转向黎梦,梓阳的描述中对此人几乎是略过的,但是在她的直觉中,此人绝不是可以忽视之辈。
黎梦抬眼看了看秦凤,笑意浅淡:“在下虚镜。”
秦凤请二人坐下:“你们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水月,虚镜,皆是人间幻象,可有来故?”
枯颜抿了一口茶水:“女皇陛下,异士之名,可不是那么好揣测的。”
秦凤挑眉:“你竟然知道朕的身份?”
枯颜摇了摇手中的茶杯:“这雪山松露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据我所知,枫国的雪山松露皆是贡品;而昨夜,司空凌曾来拜访过,而他也正是女皇身边的易容师。若是如此我都不能猜出女皇的身份,便是我愚钝了,家师恐怕会将我逐出师门了。”
黎梦也抿了口茶,在宽大的袖口下悄悄捏了捏枯颜的腰。秦凤嫣然一笑:“那么,水月公子可能猜到,朕为何会找上你?”
“水月初到百川,在枫国也无甚声明。若要说理由,只可能是女皇的风流与对贤才的稀罕。”枯颜弯了弯眼睛,眉角的泪痣变得灵动非常。黎梦又捏了捏她的腰侧,勾引一个女人而已,他可以承受。
枯颜不着痕迹地拨开黎梦作怪的手,继续对秦凤笑得温润清浅。秦凤不得不承认,这个水月公子,姿色气质皆是上乘,也够聪明:“那么,水月公子意下如何?”
枯颜伸手给自己添了茶:“水月生性不喜拘束,恐怕要让女皇陛下失望了。不过水月这段时间都会留在百川,若是女皇陛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水月,尽可以到颜居找我。”
枯颜和黎梦离开以后,身后的侍女立即上来:“陛下,是否要让人去查查颜居的底细?”
秦凤摇了摇头:“人间异士各有忌讳,都是有风骨自尊心极强的,若是贸然去查,只怕会惹怒了他们。让守着颜居的那几个也回来吧,看来水月公子已经对我们窥伺颜居的事情不高兴了。”
侍女不解:“奴婢看水月公子并无不豫之色啊,再者皇宫的暗卫都是隐藏踪迹的高手,一般人绝不会发现的。”
秦凤起身离开:“方才水月说朕可以去颜居找她,却未曾告诉朕颜居的所在,可见已经知道朕早知颜居所在。皇宫暗卫再如何会隐藏踪迹,他们却是异士,即使是黑鹰,也未见得能不被发现。”
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秦凤身后:“黑鹰请命,去会一会那水月公子。”
秦凤没有回头:“你固然可以去试上一试,只是切莫惹恼了那人。你还是修习者,而非异士。惹恼了他们,恐怕你师父都来不及救你。”
黑鹰隐去身形:“黑鹰领命。”
枯颜和黎梦回到颜居没多久,便发现窥伺的视线消失了。然而,仍旧有一道隐匿的视线未曾消失。优昙倚在槐树下嚼着被捋下的槐花,看着院墙发愣。枯颜捏着刚出炉的槐花糖糕吃得欢快:“幸亏他们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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