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大定,当齐洛被处死,青云即将落入枫国和南疆的手中的时候,乾国也动了。此时的南疆和枫国,正是疲惫放松的时候,乾国横插一脚,插得十分自然且容易。秦凤和钱劉虽然十分不齿乾国的行为,却也知道若是枫国和南疆瓜分了青云,势必会影响到乾国的地位。乾国此举,其实是在情理之中。
枯颜原本还在奇怪,乾国分明已经集兵,竟没有出手。此时她方才知晓,皇甫隐睿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费一兵一力,坐收渔翁之利,而枫国和南疆还没有办法反抗。
诚然,钱裕收到消息,梓阳已经回国,而水月却未曾回去,只让身边的优昙护送了梓阳回去。但是当他再去原来青云皇城的颜居找水月的时候,却未曾见到枯颜。颜居门前的长明灯,也已经熄灭。问起周边的人家,却说这颜居,已经很久未曾有人出入了。
钱裕在颜居门前站了半个时辰,也便离开了。人既已离开,他在站在这里,也无甚用处。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如此迷恋一个人。纵然他曾经也有过许多女人,甚至有过一些漂亮的男宠,却从来没有过动心的感觉。
“水月……”将那名字含在口中慢慢回味,脑海中是那日初见,骄阳明媚,红伞下明艳一笑。
“主子,妖梅是否可以回南疆了?”身后一个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向钱裕询问。
钱裕点了点头:“齐洛一脉已然没了漏网之鱼,血婴再留下,也没甚用处。将他收回来吧,然后放出消息去。我想你应该知道,应该放出怎样的消息。”
黑衣男子作揖点头:“青云违逆天道,天降指令,毁灭青云。”
钱裕勾唇一笑,丹凤眼媚意流转:“你顺道遣人出去打听一番,看颜居的水月公子,如今在何处。”
黑衣男子悄悄抬头看了钱裕一眼,心中一凛。想了想,还是将钱劉传来的信件交给了钱裕。听传信的兄弟说,劉王写这封信的时候,表情十分微妙。恐怕,这对兄弟之间,是要出些事情的。
钱裕也不顾尚在大街上,待黑衣男子离开之后,便展开信纸。钱劉首先照例对自己最亲近的弟弟表达了问候,然后便是表示自己对传宗接代实在无能为力。因为早些年征战沙场伤了精元,此生怕是难以留下后代。所以传宗接代还是得看钱裕的,诚然它是个短袖,却也不是不可以和女子合欢。最后表示,只要钱裕留下钱家的血脉,他不会过问钱裕和那位迷了他的眼的男人的事情。
钱裕将信纸塞回信封,惊诧沉痛的同时,也在苦恼着,按照那人的性子,只怕难得两全法。钱裕此时一心风月,却不曾想到,他曾以为十分稳妥的武器——血婴,却是出了大纰漏。
黑衣男子传来钱裕指令,梅妃便准备收手了。可谁曾想,曾经十分乖顺听话的血婴,此番却不肯再回来了。
自从青云战败,签了降书,宫中便是一片死气沉沉。不少的宫妃、侍者,都收拾了东西,逃了出去。他们都知道,若是等到接管此处的官员,他们的下场绝不会太好。倒不如此时冒几分险,也许就能重获自由。只要能够逃出去,那便是海阔天空了。纵然没有宫中锦衣玉食,也不会落得阶下囚的下场。
那厢,枯颜随着黎梦去了妖界,探望“肚子渐显”的宁秋。枯颜盯着宁秋的小腹看了许久,却不曾发现几分弧度。宁秋被枯颜看得头皮发麻:“枯颜,怎么数月不见,你对我的肚子便如此感兴趣了?”
枯颜撇了撇嘴:“师父说你肚子是眼见着大了,我这才兴冲冲过来,谁知你的肚子根本没什么变化,叫我好生失望。”
宁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哪有这么快显怀的,又不是人族的,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能显怀呢。”
枯颜伏在桌上,把玩着一个杯子,有些百无聊赖的意味。宁秋却忽然想起一事:“枯颜,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在乾国皇宫降服的那只九命猫妖?”
枯颜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自然是记得的,那只九命猫妖,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
“我看你这幅模样,就知道黎梦果真没有告诉你。”宁秋倚在榻上,“近日来,黎梦四处奔走,寻访六界,就是为了九命猫妖出逃一事。”
枯颜皱眉:“那只九命猫妖,不是已经被师父交给天界老君了吗?怎么又出逃了?”
宁秋轻嗤:“天界那群安逸惯了的你是不晓得,据说老君都已经把他送进炼炉了,却被一个取丹的童子不慎放了出来。哼,若非黎梦,天界还不打算把九命猫妖出逃的事情说出来呢。”
枯颜也嗤了一声:“天界不要脸我是见识过的,只是不曾想到,如今的天界是越发不中用了。”
宁秋仔细看了看枯颜,这妮子是怎么有胆量说出这般的话来的。“见识过的”,“越发不中用了”,真是——老气横秋极了,这话也只得黎梦才能说得顺溜,却是从枯颜口中蹦出来,着实让人意外。
枯颜看到宁秋的眼神,方才惊觉自己失言,不由得讪讪,摸了摸鼻子:“我平日里听师父说多了,自己也便说得顺溜了。”
黎梦和枯颜并没有在妖界呆上多久,因为人界传来消息,那血婴果真出了乱子。而在血婴出没的地方,也发现了六界正苦苦寻找的九命猫妖的踪迹。血婴是十分邪恶的死灵,戾气深重,对此时的九命猫妖而言,却是大补的食物。
即便黎梦和枯颜一收到消息便赶回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九命猫妖早已没了踪迹,枯颜也只能对着脸色亦是不大好的钱裕放冷气。黎梦初次见着优昙口中的“野男人”,他还给九命猫妖提供了食粮,黎梦越发看他不顺眼,冷气更是不曾停过。
钱裕再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总算是削减了几分血婴被毁灭的坏心情。可是看着枯颜的脸色,他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了。
枯颜也知道,此事其实怪不得钱裕,毕竟无知者无罪。即便生气,也只能甩甩袖子关了门,自己个儿生气。黎梦见着枯颜这番反应,却是满意,看来枯颜着实不曾把“野男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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