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个猜想,枯颜接下来的每天都会带着幻蝶到小居来喝一碗牛肉汤。一来二去,曲流裳也和二人混熟了。而此时,裕丰也已经知道了,幻蝶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可以陪她欢笑、陪她谈天说地、陪她逛街吃路边摊的男子。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几分不甘。任哪个男人,都不想曾经迷恋于自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因为那说明,那个男子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自己。
裕丰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哪个“超越了”自己的男人。所以,在好几日没有踏足幻蝶的院子之后,某天早晨,裕丰终于再次站在了幻蝶的面前。
此时的幻蝶,没有了青楼初遇时脆弱的坚强,也没有了在知道他对妻子永不纳妾的誓言后的无奈脆弱。此时的她,似乎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脸上会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只是那光彩,在见到他的时候,渐渐消失。
不得不说,在那一瞬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从裕丰的胸腔产生。然而,他时刻谨记着自己的形象,也始终记得自己是要放她离开的。所以在这时候,他应该高兴,应该祝福。
“幻蝶,我这两日有些忙,你这里可有什么不顺心的?”裕丰依旧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似是真的百忙之中抽空来瞧瞧幻蝶一般。
幻蝶目光中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不知道是对裕丰,还是对自己。
“小女子自幼贫苦,但求有个清白的遮身之地,不敢妄求。如今这般的环境,已经是极好的了,劳烦裕丰公子挂心了。”短短两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划得很开,也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裕丰脸色有些不好,从来没有人敢用这般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在坊间的名声也从来是多溢美之辞。第一次被人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番,裕丰心里十分不好受,如同针扎一般,有些话不经过大脑也就这么说了出来:“清白之地也得清白之人住……”
裕丰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便被大力踹开,曲流裳和撑着红伞的枯颜,举步踏入院内。方才裕丰那句话声音绝对不小,这二人又非等闲之辈,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二人原本早就来了,只不过守门的小厮说有客人在,所以才在外面等着。听到那般的话语,曲流裳才耐不住性子一脚踹开了院门。
“清白的人?裕公子难不成以为自己有多清白?咱们要不要细数一下裕家的发家史,或者聊聊你的二舅舅?”曲流裳自从发觉自己对幻蝶有了心思,又旁敲侧击出“水月”和幻蝶并无暧昧,便对关于幻蝶的一切展开了深入调查。而裕丰,自然是不可忽视的关键人物。却没想到,他这一调查,竟然扯出裕家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来。比如,裕丰是他母亲和自己的亲生的二哥的孽种!
枯颜觉得自己可以添一把料,举着红魔伞走到裕丰面前,笑得冷冷的:“清白的地方得清白的人住,裕公子认为幻蝶姑娘不清白,却买下了我的院子给幻蝶姑娘,呵,岂不是拐着弯儿地说,我也是不清白的了?”
裕丰连连摇头:“裕丰绝非此意,水月公子切莫动气。”
枯颜此时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直接绕过他走到幻蝶身边:“幻蝶,流裳恐怕和裕公子有些事情要谈,我们去隔壁坐坐吧。”
幻蝶神思恍惚地被带到了颜居,她心知自己“不清白”,但是丑陋伤疤在自己所在乎的人面前被残忍揭开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
这些天来,她也逐步看到了曲流裳眼中的情谊,那种不带任何侵犯性的怜惜与温柔,让她怦然心动。这时候幻蝶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裕丰的,从来都不是爱。可惜,就在她以为他的人生开始逆转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般的事情……
枯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已经看惯人生百态的她,哪有不知道幻蝶在想什么的?只是这样的心结,也只能她自己想通。
刚刚起身的黎梦却似乎早已料到了一切,连桌上的碗筷都是准备了四份。果真不多时,曲流裳也进了颜居。
自从曲流裳进来开始,幻蝶就一直埋着头喝粥,直到曲流裳不顾枯颜和黎梦在场,直接握住了幻蝶的手:“幻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娘告诉我,既然动心了就绝不轻易放手。所以,幻蝶,你准备好接受我的追求了吗?”
枯颜偷偷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幻蝶,脸红的已经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了。再看看右手边的黎梦,就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十分从容自然。黎梦发觉了枯颜的目光,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好好吃饭,若是你想听情话,以后我可以说比这小子好听一百倍的来。”
黎梦觉得,枯颜为幻蝶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可以功成身退了。故而,吃完早饭后,黎梦就委婉对曲流裳和幻蝶表示,也许他们可以去隔壁“好好谈谈”。
幻蝶一直没敢正眼看曲流裳,即使进了自己的院子,甚至想要将曲流裳关在门外。可惜,们被曲流裳一脚踢坏了,所以一推就开。而裕丰派过来的那些丫鬟小厮,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批人。
在曲流裳的指示下,这些人也迅速消失。单独和曲流裳在一起,幻蝶最后的坚强终于被击溃,背对着曲流裳泣不成声:“你都知道了吧,我是个不清不白的女人。所以,为什么还要跟进来呢?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都不可以吗?”
曲流裳叹了口气,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身体:“幻蝶,我说过的,只要动心了,我就不会轻易放手。我想,水月肯定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关于我的母亲,有一段很不好的传说,但那也是一部分事实。”
在曲流裳说出关于曲初陌的事迹之后,幻蝶除了震惊还有满腔的感动。他可以将自己生命中最大的污点,以这样平常的语气说给她听,甚至是作为安慰她的理由,如何让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
而隔了一面围墙的颜居,枯颜正眼巴巴看着黎梦。师父,说好的比那小子好听一百倍的话呢?徒儿我正等着呢。
裕丰回到裕家的时候,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谁都不见。就连老夫人,都被守在门外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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