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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染又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是重犯,修为极高……”何校尉这会不得不出言提醒。
这可是有几百年修为的重犯,虽然修为暂时被封,但若没了镣铐束缚,再无护卫在侧,难保不会暴起伤人。
若是沈星染有个闪失,太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沈星染抬手打断他的话,看都不看他一眼,摆明了没得商量。
何校尉无奈,只好带着手下离开。
心里安慰自己,这位姑奶奶有通天之能,能单枪匹马挑了万劫窟,想必不会有事。
大巫活动着手腕,默默注视着这个一手将万劫窟覆灭的女子。
“随便坐!”沈星染招呼了一声,便毫无防备地背转身坐回远处,扫视着沉静无波的业火池,就像钓鱼的人等着鱼儿咬钩。
大巫坐到旁边一处岩石上,也学她看向脚下深渊中的幽蓝业火,淡淡道:“他不在这里了!”
沈星染的目光有片刻的停顿,又继续搜寻业火池中的波动,“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他说过会回来,要我等他的。”
“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你应该感受得到。这是业火,能让神魔都神魂俱灭的业火。”
大巫嘴上这样说着,眼睛也如她般在业火中四下逡巡。
沈星染突然转向他,“您想为他报仇吗?我的灵力在那一战中全部耗没了,现在没有还手之力。这里也没有护卫,您若想动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她灵力消耗一空、一时无法恢复的事没人知道,就连何校尉都毫无所觉。现在她却就这么坦然地说了出来,对方还是她的对头。
大巫指了指他身上封住修为的禁制,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他现在也没有伤人之力。
沈星染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她知道那个禁制根本封不住大巫八百年的修为,封住他的,是他自己。
大巫也笑着将目光转回池面,“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只想找人说说话!”
两人又恢复到各自对着业火池面安静观察的状态,活像两个默契的钓友在边闲聊边等鱼上钩。
“是老夫错了!当年,我一心想助他加快修炼,才会被幽冥永夜利用,将万劫窟变成他培植母蛊的基地,害了太多的人!”
大巫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他一心修炼,这一切并不知情!都是我的错,引狼入室……”
“大巫不必自责。他虽未直接参与,倒也不是全然无辜。那些辅助修炼的‘七碍灯’是何来历,他又岂会完全不知。”
其实沈星染清楚,黑煞虽然面上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搞修炼,实则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她潜入万劫窟的目的,黑煞一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过,但却一直默许沈星染的行动。那些塔身上提示的壁画,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为了救沈星染,不惜和幽冥撕破脸。每次凶巴巴地关她禁闭,实则是为了护住她。
他笨拙地搞不清楚自己对沈星染的感情,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在得知自己只是那个人的影子后,孩子气地逃避,又忍不住以小黑的形态出现在她身边。
他本可以保持中立,不卷入任何一方。他甚至答应了玄澈,在他不在的时间会留在沈星染身边保护她。
可是,在危难关头,他还是挺身而出,保护了沈星染和玄澈。他放弃了做陪在沈星染身边的普通人,只想做她永远忘不了的那个人,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他成功了!他永远地刻在了沈星染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