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躺在床上,虽然依然因为虚弱而有些脸色苍白,但此时的精神已经相比于昨晚好了许多,听到阿紫开口,他平静地点点头,眼睛直直看着阿紫,似乎在告诉她,放心动手吧。
阿紫抬头,和唐寅忠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浅浅地笑了笑。
转过头,看着王虎此时平放在床边的腿,阿紫收起笑容,伸出手,道:“右边数第二把小刀。”
唐寅忠像是事先演练过一般熟练地找到了那把约一掌长的刀,交到了阿紫的手上。
见到阿紫手上的动作,唐寅忠赶着上前一步,用手紧紧固定住王虎的肩膀,低声道:“王大哥,可能要你忍耐一下了。”
阿紫双目虽不曾从断腿上挪开,但唐寅忠的一举一动传入耳中,她仍然是心中一轻,感激起唐寅忠的专业和细心来。
刀刃在断裂的腿骨刺穿的皮肉上划过,她明显感觉到王虎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知道那是军人的习惯让此时自己刀下的病人努力忍耐着,阿紫更添了几分敬佩来,但她更加知道接骨的过程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一刻也耽搁不得,所以在迅速习惯了手中的刀划过皮肉的触感之后,阿紫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经过一夜的时间,虽然阿紫已经努力抑制腿上的感染,却仍旧无法避免断裂的骨肉周围的血肉的溃烂,她此时转动手腕,让小刀在糜烂的青紫色皮肤上剜割。
处于最表层的皮肤原本就是对疼痛最敏感的地方,此刻却要被用最直接的方式割除,这样的折磨,纵使是王虎这样的汉子,虽然之前已经好几瓶烈酒下肚,四肢早已经有些麻木了,却仍然止不住他此时混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眼看着王虎屏住了呼吸,双拳紧握,指甲紧紧嵌入掌心,牙齿咬得咯咯响,混身的衣衫却还是很快被汗水浸透了,额上还不住地有汗珠滴落下来。
“王大哥,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喊出来的,喊出来会好受一些。”唐寅忠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轻声说道。
“没……没事。”
王虎简单吐出两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声音小到如喘息,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神也有些涣散起来。
唐寅忠看了看阿紫的方向,见她依旧稳稳地握着小刀在王虎的腓骨周围剐着,知道此时要打断她就太不明智了,可看到王虎现在的样子,原本身体就虚弱不堪,又要忍受着腿上的剧痛,他叹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拿起摆在床边的酒瓶,送到王虎嘴边,示意他喝下去。
王虎三两下灌下整瓶的酒,烧灼的感觉沿着喉咙一路往下,扩散至全身,顿觉心头一畅,腿上的疼也跟着变得钝了起来。
阿紫虽然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来,却也对身边的动静一清二楚,知道王虎此时忍受的一切是多么不易,她虽急人之所急,更知道唯有稳住手上的刀,完美的做好每一步,才能更快地帮王虎从现在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所以心中越是焦虑和紧张,她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沉稳起来,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手下却不曾有一丝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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