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南京中央党部的监察看守室的铁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国民革命军最新式浅绿色呢子军服,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军官,踩着响亮的革靴声,威风地走了进来。
他环顾了看守室里的几个人工作人员,从胳膊下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在几个人面前晃了一晃,开口道:
“吴泽城呢?!奉党部徐处长命令,放人!”
一个穿中山装、梳油头,看上去还算周正,但全身散发一种帮办掮客调调的人,满脸谄笑的迎上前来,说道:
“徐长官,人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就等着您拿调令了。”
然后,他眼睛一斜,旁边几个人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人犯带了出来。
一个身材中等,体格平庸,眼小鼻大的犯人被押了出来,一眼望去,此人鼻青脸肿,双眼充满血丝,虽然身上没缺少什么零件,但看样子也没少受罪。
这人刚一出来,就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叫:
“老资打的是欺上瞒下的小人!只有功没有罪!你们凭什么抓我?!有本事押我去见校长!”
“闭嘴!”
只听一声暴喝,整个看守室被这两个字震得嗡嗡作响,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也就是吴泽城,被这一声弄得一愣,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吴泽城,我是国防部参谋二厅徐先勇,你现在被释放了,现在,跟我走!”
这年轻军官,正是即将调往岛城的新任党调科长,国防部二厅的徐先勇!
吴泽城低下了头,乖乖的跟着徐先勇往外走。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吴泽城很清楚,自己这个殴打主任秘书的罪名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罪,充其量就是一个目无法纪,殴打同僚的罪名,顶破天关几个月就得放出来。
他现在最恨的,是那个出馊主意的耿朝忠,如果现在看见耿朝忠,非把他的脑袋打破不可!
皮鞋的啪嗒声在走廊里回响,前面这个身穿军装的家伙依旧一言不发。吴泽城瞥了一眼他的肩章中校。
职位不低啊,如果外放出去,大小也得是个团长。
只是,这军队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出了南京中央党部的大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吴泽城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还能走吧?”
前面的军官终于说话了。
“能.......”
吴泽城答应了一声。
徐先勇掉过头,打量了吴泽城一眼被鞭子抽得稀烂的衬衫,外面罩着一件还算完好的中山装,皮鞋上布满了灰尘,几天没洗的头发不用打发油也显得分外锃亮。
那徐先勇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再次打量了吴泽城一眼,说道:
“能走的话,今晚就跟我出发。我们搭乘中央军去山东的军列回岛城。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赶在阎锡山占领济南前赶回岛城。”
“能走。”吴泽城咬咬牙,再次表态。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徐先勇就是国防部二厅派去岛城的新任科长,看样子,他听说了自己的事情,这才在去岛城之前,把自己从党部的看守室捞了出来。
这耿朝忠,竟然真的赌对了!
门前停着一辆轿车,徐先勇打开车门,先让吴泽城进去,然后亲自坐在了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
“听说你是因为不满意余衡克扣你的经费,所以才打了他?”
徐先勇问道。
“没错,那家伙仗着刘一班,”吴泽城突然谨慎的看了徐先勇一眼,发现徐先勇没啥表示,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说道:
“仗了刘科长的势,一直克扣大家的粮饷,我特么早就忍不了他了。那天正好刘科长开会说要回南京,我怕他跟着走了再也揍不着他,就找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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