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几个苹果,跑到楼下,开始往窗户上砸!
好勒!
耿朝忠拍拍手,这回三箭齐发,看你怎么挡!
“藤野,是你点的晚饭吗?!”
门被推开了,楼下值班的人走了进来。
自从上回发生了命案,特高科就安排了三个人来监视席一鸣。
一人在下面,两人在上面,轮班倒。
藤野还没反应过来,楼下又传来了叫喊声:
“藤野,你发财了吗?怎么又弄了这么多水果?!”
对面监视席一鸣的三个人看到接二连三的有人送东西过来,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紧接着,窗户玻璃又被苹果砸的逛逛响,楼上那家伙探眼一看,几个熊孩子正瞄着窗户打靶玩儿呢!
正想大声呵斥几句,突然灵光一闪,吩咐几个人:
“快去看看对面!”
然后,席一鸣早就拿好了一个大号的工具箱,在耿朝忠的护送下走远了。
“你这方法,还真是.......”
席一鸣有点无语的说。
“可一不可再二,好用就行。”耿朝忠一边走一边隐蔽的回头望,发现没人跟上来,这才放心的问:
“你真是医生?”
“是,湖南自治那会儿,我是谭廷手下的军医。”席一鸣说道。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果然,就算是一块废纸,也有他的用途。”耿朝忠点头。
席一鸣无奈的摇摇头。
来到周丙和那个受伤小伙所在的安全屋,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周丙看耿朝忠领着一个白面书生进来,正发呆,那书生已经放下手中的箱子,熟练的拿出各种镊子钳子刀子剪子种种外科用具。
“好久没做了,不知道手艺还熟不熟。”
席一鸣从右边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点燃油灯,开始消毒。
“我看着你有点像蒙古大夫。”耿朝忠看着席一鸣的动作,有点害怕。
“你滚。”席一鸣很快进入了状态,脸上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
“不用麻醉吗?我这有吗啡。”
耿朝忠没出去,反而拿出一支试剂。
“吗啡?”
席一鸣眼前一亮,咧嘴一笑:
“好东西啊!”
席一鸣一把抢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邹正注射了一支,邹正很快就进入了神游物外的状态。
这是对付苏斯洛夫和给叶老头治病剩下的,耿朝忠收藏起来寻思着说不定能有什么用途,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把他绑在长条凳上,嘴里塞根木头!”
席一鸣熟练的指挥着耿朝忠和周丙虽然有了吗啡这种“特效药”,但手术太疼了,谁也保不齐这家伙一下子跳起来,导致手术失败。
“这血管,这神经。”
只见席一鸣十指如飞,用剪刀剪开了邹正的肩膀,精巧的避开了邹正肩膀处的血管和神经,在肩胛骨里找到了子弹。
“手艺还没放下。”
席一鸣嘴里说着话,下巴突然一咬,手腕一用力,只听当啷一声,一粒子弹被拔出来,扔在了盘子里。
“不错,就爱听到这声音,脆生!”
席一鸣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芒,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伤员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基本没感觉到太大的痛苦。
“这吗啡真是好东西。”
席一鸣感叹着。
“是啊,好东西,一支十五美元。”耿朝忠擦了把汗,在旁边碎碎念。
“那是,你知道贵的东西有什么缺点吗?”席一鸣问道。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还没等耿朝忠回答,席一鸣就自问自答的说了一句至理名言。
耿朝忠和周丙深以为然的点头。
“好了,我回去了,药箱就留在这里,你给我保管好。还有这个家伙,如果有问题,尽快干掉,不要给我们留尾巴。”
席一鸣探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变黑。
这手术,一做就是大半个钟头,他也该回去了。
“放心吧!”耿朝忠点头答应。
席一鸣清洗完毕,出门回去。
“这家伙是谁?”
等席一鸣走出去,周丙问道。
“党调科奉天挂名科长,光杆司令一个。”耿朝忠回答。
“这人有点意思。”周丙看着席一鸣的背影。
“当然有意思,以后你就了解了。”耿朝忠笑了笑。
“这个邹正怎么处理?养起来还是送出去?”耿朝忠问道。
“你来处理吧!我得回去了!自从你来了这里,我经常请假,搞得处里以为我在拍妹子。”周丙摇摇头,站起身来。
“也是,周大哥,你都三十多了,就没想着成个家?”
“成过,散了。”周丙简略的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啊!
耿朝忠看看周丙宽厚的背影逐步走出去,突然扔出一个橘子,周丙回头接住,笑了笑,渐渐走远。
吗啡的药效大约两个小时,耿朝忠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邹正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伙计?”耿朝忠问道。
邹正咬牙点点头,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被剧烈的疼痛刺激醒,随着吗啡的逐渐失效,他的左肩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受南京政府党务调查科委派,来东北潜伏公干,恰逢其会,救了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如果你要搞鬼,那么不好意思,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南京的?”邹正问道。
“对。”耿朝忠点点头。
“我也是南京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如果你再问,那不如直接杀了我吧!”邹正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显然没打算再说什么。
“嗯,有点骨气。”耿朝忠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不告诉我不要紧,但是既然对方能找到你,那也一定能找到别人。你们复兴社的人,虽然足够坚忍,但是太单一了。日本人掌握了你的特征和行动轨迹,那就一定能从你的特征和行动轨迹找到其他人。毕竟,你们来东北的时间都是在半年以内,真要排查,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邹正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复兴社”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即使是他们复兴社的内部成员,都不会提起,外人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需要你的联系人,这是在救你,也是在救他。”耿朝忠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