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如此。”云蔚叹了口气。
耿朝忠如果阻止郭孝先出去,得罪的不仅仅是郭孝先,还会得罪郭孝先背后的孙副师长。
再说了,两家早就订了亲,迟早都要结婚,既然阻止不了的事情,何必要横插一脚?
“还有你,云蔚,”耿朝忠继续说道,“你家在奉天也是大族,虽然迁居到绥远,但仍然能说服东北军的高层为你保荐。这一条,一般人做得到吗?
这回从北方招收600余名学生,哪个不是当地的士绅豪门?可夫家的条件最差,可他家那旅馆也开了三十多年了,我们中央军校里,就没有真正的穷泥腿子。”
云蔚低下了头。
他家不仅不穷,相反,还很有钱。
事实上,这年头,能念到黄埔需要的高中或者专科学校学历的,根本就没有穷人家的孩子。
“好了,云蔚,国法不外人情,党国的政府里,至少有一半都是浙江人,大家不都是亲上结亲?照章办事这种事,对完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否则,以后就有你的苦头吃了。”耿朝忠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方哥,”云蔚的脸上透出几分激愤,“这国家,就这样子了吗?名为国家,实为一家之国!外面都说:蒋家天下陈家党!看看这回东北出事,校长名义上说要抵抗,却不往东北派出一兵一卒,他打得什么心思,真当天下人看不出来吗?!”
耿朝忠冷冷的看着云蔚,一言不发。
云蔚被耿朝忠盯得有点发毛,气势顿时一挫,支吾着开口道:
“我说错了吗?”
“错了,大错特错!”耿朝忠冷声道,“你以为,校长派兵过去,就一定能起到效果吗?东北军愿意让中央军进入北方吗?我告诉你,校长早就和张少帅商量过,是张少帅拒绝了校长的提议!”
“这你怎么知道的?”云蔚张大了嘴。
“常理而已,你看看最近的军事简报,张少帅把自己的嫡系部队都部署到了哪里?天津,西安,石家庄!这几个地方离东北何止十万八千里,他是在防谁?!”耿朝忠不屑的说道。
云蔚又是一阵沉默。
“还有,管好你这张嘴,小心祸从口出!”耿朝忠又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
“走,跟我出去一趟,我们看看那个女人在干些什么。”
云蔚一愣,看了看表,都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这时候那女人还能有什么动静?
“别废话,快点!”
耿朝忠雷厉风行,几下换上了布鞋长衫,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顶礼帽。
云蔚见状,赶紧也换了一身装扮,跟在了耿朝忠身后。
两人拿了学校颁发的特别通行证,趁着夜色出了校门,一路往北走,来到了广州路的那条小巷。
夜色漆黑,除了那家赌坊里传来了掷骰子推牌九的声音,其余几户人家全都黑灯瞎火的,一看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耿朝忠领着云蔚一直走到巷口的另一头,隔着整整一条小巷,看着70米外那个女人的住宅。
云蔚狐疑的看着耿朝忠,不知道他在这里守着是什么意思。
耿朝忠划起一根火柴,看了看表,说道:
“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