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的三个人,尤其是后面那个,脸上从上到下一条刀疤,还在往外渗血,看上去十分恐怖。
巡警一个愣怔跳起来,敬了个礼说道:“老总,我这就去叫弟兄们起来。”
“不用,”耿朝忠伸手阻止,“暗访,不得惊动任何人。你把保长给我叫来。要是敢暗地里通风报信,按私通共匪论!”
“得令!老总!”巡警跳起脚,给耿朝忠敬了个礼,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巡警领着一个戴瓜皮帽,穿长衫的五十多岁老头走了进来。
“长官,我是这里的保长丁巳催。”那老头打躬作揖。
“青的黄的,哪个辈?”耿朝忠斜睨了这保长一眼,问道。
“青的,悟字辈。”那老头答道。
“失敬,同辈。”耿朝忠站起来,向那老头行了个同辈礼。
“这次青丁爷过来,是想问问,这方面两里地,有哪几家是单门独户一人居住,尤其是租客。”
那保长一愣,脸上多了几分敬意。
同是悟字辈,此人这么年轻,后面定有大靠山,连忙回了个平辈礼,满脸堆笑的说道:
“同门好,这方原四百多户人家,大部分是本地人,也有外来户,也都拖家带口。租客虽然不少,但也都是些苦哈哈,都是几个人住一间房,单门独户的租客,不难找。”
“那就有劳同门费心,”耿朝忠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两块法币,放在桌子上,“烦请把四十多个甲长找来,我有事要问。”
民国时期保甲制度在村基本形式为10户为甲,10甲为保,在城市则以每一门牌为一户,如同一门牌内有两家以上仍以一户计。四百多户,那就是四十多个甲长。
“这么晚了.....”那保长面露难色,“这么多人挨个通知下去,动静很大。”
“无妨,您带着我们几个,挨家挨户找过去,有个小半夜估计也就问完了。”耿朝忠说道。
保长无奈,手一伸,拿了纸币揣进怀里,开口道:“好,看在同门面子上,老朽今天就熬一熬。”
“好!同门痛快,事成之后还有好处!”耿朝忠点了点头,转过头吩咐那个巡警道:
“你还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如果听到枪声,就让弟兄们堵住码头,防止有人跳河。”
然后又拿出六张法币,递给巡警道:
“把弟兄们叫醒,人人有份,不准私吞,不够了一会儿找我。”
那巡警连连点头,好久没看到这么大方的主儿了,以前党调处的那帮凶神恶煞来查案,不要说好处,不从街面上顺点东西都不叫党调处!
安排停当,耿朝忠一行三人跟着丁保长出了警所,来到巷口的一户人家前。
那保长正要敲门,耿朝忠却伸手阻止了保长的举动,后退了几步,几步蹬踏,一个翻身跃进了院子,里面传来几声狗叫,但眨眼间,就听“吱儿”一声,那狗突然没了声息,看样子是被耿朝忠打昏了。
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了。
“同门好身手!”保长脸上露出惊异之色翻墙不难,但把狗打昏,那可真得有点本事。
一条狗,平常两三个人拿着棒子套索都拿不下,这同门赤手空拳,竟然转眼间就把狗打昏,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看了耿朝忠的身手,保长更加不敢怠慢,领着云蔚和郝可夫走进了院门,指着院子里的一户人家说道:
“就这家。”
耿朝忠点点头,低声吩咐道:“你两个跟着保长,捡没狗的人家进去,照我的方法询问,切忌不要闹出大动静,否则回去有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