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是几个小时前的劳拉,也会果断结束这次对话,让他该干啥干啥去。
可要不就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奇怪呢?劳拉联想了一下之前李强的一问三不知,和紧巴巴的嘴巴,她单方面的把这些东西理解为了,李强是遵守规定,不随意谈论不该谈论的东西,以保证不会无意中泄密。
劳拉记忆里的共产主义国家好像都有这个习惯。包括那帮成天拿酒当水喝的苏联大兵,也是喝酒时就喝酒,讲关系就讲关系。提起不该说的时候就跟李强这样,要不随意答应一句,要不干脆就不说话了。
再加上,现在西方世界还对东方的国家有许多的误解。劳拉自然就认为,李强还是那种被洗的一片空白,脑袋里面就剩下一根筋的傻大兵了。
于是她眼睛一转,不再聊这些令两人都尴尬话题,反而话锋一转聊起了她的家庭。
“我出生在伦敦的郊区,那是个小地方。估计说起来你也不会知道,所以我就不说了。”提起家乡来,劳拉自然就想起了,那座承载着她最多童年的城堡。在她的描述里,李强知道了那座城堡最早的历史能追寻到十字军东征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劳拉家的先祖是响应教廷号召的第一批十字军骑士。他举着家族的小三角旗一路打到了耶路撒冷,见到了那座被称作地上天堂的城市,也带着足够的黄金和秘密回到了英国。
回到英国之后,那位先祖建立了城堡,留下一大堆掠夺来的文献后就与世长辞了。
之后,那座城堡在不断的翻修和维护中,就变成了劳拉描述中的样子:“每到夏天的时候,我就会在花园里荡荡秋千,如果父亲回来的话还会给我讲讲他的冒险故事。”
劳拉说着她家城堡上那斑驳的石墙,说着花园里开放的花朵,还说那些爬满了一面城堡的墙壁,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描述完自己家里的城堡之后,劳拉眼睛一转盯着李强问道:“你呢?”
抬头看了眼劳拉充满了好奇的眼神,李强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时钟的秒针就随着李强机械的动作不断跳动着,在劳拉心中的失望升腾到顶点,以为永远都不会得到李强的回应时,李强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一个普通的家庭和普通的父母。”李强的沉默只是他在想,自己该如何对劳拉描述自己的家乡:“我并不能从他们那里继承什么爵位,家里朝上算也没什么显赫的祖先。”
想起劳拉描述的那个显赫的家族,李强忍不住就在嘴角苦笑起来。他不是在自卑,而是觉得自己能讲的实在是太少了,甚至不能像劳拉那样,随口就说出一个上朔十几代的家族谱系来。
“我父母只是一对普通的工薪家庭,他们每天上班下班,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可能会一直持续到他们退休。”这卷绷带缠完了,李强拿了一卷新的绷带出来接上继续缠起来。
“而我家也没有住什么城堡,只是住在一个解放后分给我爷爷的,临近城墙的小四合院里。而且那个院子也不单是我们家的,还有另外两家人和我们住在一起。”想起那个小院子和种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小时候,没少因为爬树挨揍的李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劳拉并没有打断李强的讲述,她反而满是好奇的等着李强说后面的故事。她并不是长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反而对李强描述的这种,能一家好几口生活在一起的生活,忍不住有一种憧憬的感觉。
“而且我出国前家里来信,我爸说好像是国家想要收回四合院,给我们换成楼房住。”李强随口抱怨了一句,接着讲述的更多的是他的童年,那时候他的爷爷还健在。
李强还记得爷爷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老槐树下面,摇着他的摇椅。偶尔从旁边的小方桌上,拿起那个紫砂捏的茶壶来嘬一口里面的茶水。
而疯闹或者是放学回来的李强,看到爷爷在那里坐着,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拿起旁边的暖壶来,把茶壶给爷爷蓄满了。
当然那茶壶也不是总是空的,碰到满着的时候,李强就会明目张胆的偷喝里面几口茶水,然后才给爷爷续上。一般这种举动都会让他头上挨上一蒲扇,或者收获一句:‘小兔崽子’什么的。
手里的绷带再长也有缠完的时候,把胶布贴在了绷带一头固定好之后,李强的讲述也到了末尾。他坐直了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成果————劳拉那只更像馒头,显然粗了一大圈的脚,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呢?”劳拉有些不甘心的对李强问道,她还想听更多李强讲的故事,或者该说她还想从李强那听到,更多有关他对家庭的描述。
“然后我高中毕业之后,高考没考上去,又赶上街道里招兵就当兵了呗。”李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对劳拉笑了笑如此回答道。
这段聊天无意中拉近了他俩之间的距离。李强并没有发现,他对劳拉说话的语气已经变了,变得像是老友聊天,而不是之前那种满是距离或者是戾气的说话方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