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捉襟见肘,但还是一直死守赋税底线。
尽管这么多年征战,却也没有提高过赋税。
商鞅变法提出,秦法的信,是最基本的东西。
朝令夕改,是法治之大忌!
田租十率一,定下来,便极少去改变。
秦法按照每年的收成数量,抽取十分之一作为赋税。
比如一亩地,这一年产粟米15石,田租就是1.5石。
这个租率,是不变的。
另外,会在所有田地中,选取大约十分之一的良田,作为租田。
租田为黔首共同负担耕种,收成全部归国有。
这就是秦法中所有的赋税。
如果国府再需要粮食,向民间再征收。
则是以买,或者借的方式,来向民间收取。
买粮好理解,而如果是借。
那来年丰年,要少收田租以还民,或从租田收成中,拨粮还民。
如果因为连年征战,国府实在还不了的,会按照耕作立功来拜爵偿还。
但这仅限于彻底完成变法的旧秦国地。
原本六国的属地,很多连田制都还没改,税收大多按照六国旧时方案收取。
税收少,还屁事多。
冯劫深深清楚,这十几年,秦国虽然一统天下。
但总体还是靠着旧秦地的老底子在撑着。
产粮就那么多,早已经是有些入不敷出。
若是长公子所说的冬小麦的脱壳真能大批普及民间,那么秦人的口粮完全可以换成小麦。
若粟米每亩能收15石,冬小麦就能收到20石到22石左右。
当然,巴蜀黔中的水土,是能产粮15石的。太原郡气候干旱,即便是最耐旱的粟却也只能产粮10-12石。而冬小麦的收成,也可以在15-18石以上。
如果将粟换成小麦,粮食要增产近三成。
那么粮食问题,便能够极大的得到缓解。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想到这里,冯劫深知事关重大,竟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思考起来。
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风险极大。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要饿殍千里的大事。
“长公子,此事太过于重大,老夫思前想后,也难定夺。”
嬴扶苏道:“能不能先在租田里,先尝试?如果可行,来年再推行普及?”
冯劫考虑很久之后,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但租田还要兼顾军粮和国府粮库,也不能全部一下都换成冬麦。换三成到一半,比较稳妥。”
嬴扶苏立刻笑着同意:“好好好,这事就交给冯公负责了。上郡那边,我让上将军蒙恬和冯职派人跟你沟通。冯职是冯氏族人,你们比较熟悉。我就不管啦。”
说着,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将目瞪口呆的冯劫,留在了房内。
冯劫愣了半晌,差点气炸了肺。
什……什么就交给老夫了?老夫是御史大夫,又不是太原郡守!
况且,什么……什么你就不管了?
扔给老夫一堆政务,也就罢了,这还把农垦之事,也扔给了老夫?
有这样当甩手掌柜的吗?
最……最关键的是……
始皇帝车队,那么多百官。
你也不派几个协助老夫!!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往死里薅啊!
简直欺人太甚!
羊?
想起案上的烤羊和羊汤。
冯劫虽然气愤,但还是没吃饱。
无奈之下,一边腹诽,一边坐到案后。
本想抓起羊腿再啃。
可想其那公子扶苏憋笑的样子,冯劫狠狠抓起一旁的小刀。
又狠狠片下一大片羊肉,塞入口中。
可接下来,冯劫表情一窒。
他又连忙喝了一口羊汤。
凉……凉了……
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