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异草,以至于万花谷的那一片花海,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
裴疏检查了一下这片药田的生长情况,拿着一个小药锄小心的帮一株独特的花草松了松土,浇了一点水之后,又移植了一些刚发的新芽进土里。
等他把药田的事情处理好,那边薛清灵已经叫人来唤他吃饭了。
裴疏洗干净了手,稍微齐整打理过自己后,就去了小厅里。
一桌子的饭菜差不多已经摆满了,等他坐下的时候,正好看见薛清灵端着最后一碗汤羹进来,只见对方的手指细腻如玉,在白瓷汤碗上更是显得玉白无双,可能是动作比较急,他的呼吸不稳,脸颊上带着点别样的红润,眉间那颗朱砂痣在夕阳的光辉下更是红艳似霞。
裴疏笑着走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汤碗,把那一碗八宝汤放在了正中央,而后把人拉着,一起坐下来吃饭。
薛清灵吃得不多,自己吃好了之后,手撑着下巴一脸幸福的看眼前的裴疏吃。
他这也算是践行了他的诺言,亲自做菜喂饱他家小裴大夫。
裴疏不急不缓的吃着,瞥见对方的视线时偶尔还会回一个笑容,顺便夹起一块粉嫩的藕片,喂到了旁边人的嘴里。
裴夫人勉为其难多吃了一块藕片,继续看着眼前的人用膳。
吃完饭休息一阵后,两人走出去消食,首先去看了看小苍,这个小肥鹰还缩在自己的鹰窝里,今天的小苍不需要投喂,他昨天的肉干还没啃完,今天的“喜糖”也被它屯着,缩在自己的窝里,过着颓废奢华的肥鹰生活。
时不时的喝点水之后,又啃点肉干。
这么多肉……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把它的嘴都给累坏了。
在“水池肉林”里奢靡的肥鹰小苍看见裴疏带着薛清灵过来看它后,勉为其难伸了伸爪子,推了两株相思子给对方,完成自己的每日一赠药。
裴疏接过那两株相思子,给了一株给薛清灵,而后摸了摸小苍的头,叮嘱:“可别把自己撑死了。”
小苍霜打的茄子似的叫了几声。
肉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吃不完。
薛清灵有些后悔,跟裴疏道:“我昨天是不是带太多肉了。”
裴疏搂过他的腰,哼笑了几声:“不多不多,这一次可撑不死它,估计得吃伤了,看它以后还天天馋肉吃不……”
“你个主人太坏了。”
两人看过小苍后,就沿着池子一路散步,偶尔一起站在池边,看池子里的小红鱼们,一尾一尾的小鱼们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是不是在水面上一甩尾巴,溅起点点水花,假山边的水下浮着几片青翠的小荷叶,雪白花瓣的莲花悄悄绽放在水中,亭亭立于风中,夜风开始吹拂时,花瓣尖的那一点红跟着一起抖动。
沿着池子走了一阵,到了水边小亭里,薛清灵在石凳上坐下来,看着池子对面的树梢上,已经有皎洁的月盘挂在上方。
凉风吹皱池水。
裴疏背抵着亭柱,解下腰间的玉白色长笛,对着薛清灵笑颜一展,提议道:“我吹笛子给你听。”
薛清灵:“……”
他讨价还价道:“听可以,等会儿你教我弹琴。”
裴疏:“……”
他拿着手中的笛子敲了敲手心。
成交。
“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听我吹笛子?不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的……”
——只是太孤寂了一些。
薛清灵手撑着下巴看眼前的人,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那一天。那天的夜里,对方的笛声里没有他。
每次想到那笛声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的心头一颤。
“你不如猜猜看,我为什么不想听?”
裴疏轻笑了一声,冲着对方眨了眨眼睛,“我想我也许猜到了,你不妨再来听听我的笛音。”
虽然这笛子还是那一支笛子,但是吹笛子的人心境已经变了。
裴疏立于风中,夜风吹开了他的长发,淡淡的月华泼洒下来,池边的柳条映着月华,摇摇的在水里荡了几下,边上的小灯笼散发着烛光,裴疏微微低了头,眸光轻敛,薄唇贴在玉白色的长笛上,缓缓的吹响起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逐渐扩散开来,飘扬在清浅的池水上。
薛清灵闭上眼睛,细细听那笛音,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画面一转,听着周围的水声,仿佛他们重新走到了落镜湖边,对方牵上了自己的手,走上了那一座风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