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斯坦德路刚向前踏出一步,蚁后身遭灵能猝然一涨,形成无比粘稠的气墙。
看到半精灵女仆胸腹之间微弱的呼吸后,斯坦德路退回一步,重新看向蚁后。
他很愤怒,并非暴跳如雷那种,而是犹如极地的冰凌,锐利森寒。深沉的怒火和杀意被他压在心底,用名为“阴谋”的冰冷湖水死死覆盖。
“掩饰情绪,对我们没有意义。”将周遭几十英里内生物心灵了然于心的蚁后说道。
“你要什么。”斯坦德路收起虚伪的奉承,针锋相对。
蚁后胸膛起伏着,山一样的腹部隆隆波动,象征她的狂怒。
“外来者,盗走了,我的卵!!!”
心灵洪涛袭来,虽然这不是有实际力量的风或冲击波,斯坦德路还是忍不住倒退一步。那一瞬间的威压,非常近似他母亲。
他抹了把脸,指着蚁后腹部的另一端,“就那些卵?”
“不,不是工人和卫兵的卵,是唯一的、至高的,蚁后的卵!”
原来如此!如同一道凉爽溪流冲刷迷茫,斯坦德路补上缺失的一块谜题。蚁群、矮人的许多行动,能解释地通了。丢失了下一任蚁后,对蚁群来说可以是灭顶之灾,难怪蚂蚁追着屁股后面死磕。
“不是我的人干的。”斯坦德路指着艾西亚,“你的灵能如此强大,审视仆人的内心轻而易举,应该知道她为了追击窃贼而来,而非盗窃。再用灵能探问一下蜜囊里那个吧,他们是专职的贼!”
“看过了。”蚁后如是说,“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她用两支足肢分别指向艾西亚和雷鸣之子。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那你要看我的心灵吗?”斯坦德路说。
“没用,也许你和他们一样不知道,但只能说明你不负责盗窃,不能说明,你和窃贼不是一个阵营的。一百多年来,进入蚁巢没死的,只有你们两伙人。”
“所以,你抓了我的人,和他们的人,以此要挟找回你的卵。”斯坦德路用爪子戳着地面,斩钉截铁。
“对。”
“那好,下一个问题。”绿龙看向雷鸣之子,“既然你不确定是哪一方偷窃,那要挟任何一方都一样,为什么是我。”
蚁后足肢末端优雅地一勾,承装雷鸣之子的蜜囊飞到她面前。
“很简单,你来了,他没来,就这样。”蚁后审视着雷鸣之子,“你们这些血肉构成的种族,充满了谎言,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她指着艾西亚,“她,仓惶,无助,她告诉我们,你一定不会来救她,让我们死了心。她却又对你抱着期望。自相矛盾,逻辑混乱。”
“他,愤怒,坚定,告诉我们他的皇子一定会来救他。但是当我们让兵蚁把他的鞭子带给肉人皇子,告诉他来见我,肉人皇子却瞒着同伴,直接杀死兵蚁,把鞭子扔下深渊,头也不回离开。”
斯坦德路倒抽一口气,这简直太出乎意料,贡恩居然如此决绝舍弃了“锤与毡”的誓言兄弟,带着山之心撤离。这几乎推翻了先前大半的心理预测,他错估了贡恩的行为底线和道德标准。
绿龙不敢相信,自己在皮厚心黑的水准上居然输给了矮人。
“那他,就没用了。”蚁后举起蜜囊,口器刺破囊袋,咕噜咕噜吸允。吸允的力气如此之大,雷鸣之子的浑身残存的血肉内脏脑浆,被挤成一团,犹如搅拌过汤汁,一口一口被喝干净。
啪。
只剩骨骼的空囊袋被扔到地上。蚁后手一招,艾西亚浮起来。
“不管是不是你偷的,把我的卵找回来,交给我,你就能把她带走。”
斯坦德路狰狞一笑,“我拒绝这项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