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只小兔子似的跑到了伊丽莎白的身边,把一直被冷落的吉蒂拉了过来。
“霍尔先生,请允许我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
“洗耳恭听,班纳特小姐。”亨利好脾气地笑着。
“虽然我和您约定了第二支舞曲,但是我们已经跳了第一支了,我可不能再出风头了。我的姐姐吉蒂也是一个有趣的舞伴,我相信您肯定很快就会发现,和她跳舞,绝对不会被踩脚呢。”
吉蒂满怀希望地望着亨利·霍尔。亨利看了看莉迪亚,脸上堆起笑容,从善如流地向吉蒂邀请跳舞。吉蒂自然欢喜地答应了。
他们两人走回舞池。莉迪亚眼尖,看到米勒·布莱恩正在人群里张望。她吐了吐舌头,赶紧躲进人群里,溜到旁边的客厅去了。
小会客室里摆放着一架钢琴,有个小姐在那里弹唱,旁边站着三、两个年轻人。几个年长的客人则坐在沙发上聊天。
“莉迪亚,亲爱的。”麦尔斯先生看到了莉迪亚,叫住了她,“我的孩子,你要去哪?你怎么不去跳舞?年轻人都聚集在那边呢。”
莉迪亚不得不停了下来,礼貌地回答说:“我只是想参观一下罢了。这里如此富丽堂皇,真值得我好好欣赏一番。”
麦尔斯先生哈哈笑着,抖了抖雪茄,“哪里有用宝贵的舞会时间来参观的傻孩子?听我说,亲爱的,你得去跳舞,多结识一点男孩子们。这里那么多优秀的年轻绅士都因为没有女伴而干站着聊天打发时间呢。”
“哦,麦尔斯先生,我求求你……”
“嘿,布莱恩先生!”麦尔斯先生看到了追寻着莉迪亚的脚步而来的米勒,“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要给你介绍一名优秀的舞伴。莉迪亚·班纳特小姐。”
莉迪亚干笑着,看着米勒拘束地走到自己面前,行了个礼。她不得不回了一个屈膝礼。
“恕我冒昧了。”米勒低声说,“请给我一点时间,五分钟都行。我有一些话,必须对您说。”
莉迪亚冲着好奇地望着他们的麦尔斯先生和几位中年太太一笑,将手挽着米勒的胳膊,随着他离开了小会客室。
米勒·布莱恩显然对霍尔府非常熟悉,他带着莉迪亚径直来到了一处非常僻静的画室。从敞开的门,他们可以看到外面客人的活动,但是外面的人却不容易注意到他们。
“那么,”莉迪亚把手抽了回来,“布莱恩先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米勒的脸又涨红了。他想朝莉迪亚走近点,又不敢,只好在原地踯躅,搓着手,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然后朝莉迪亚深深鞠躬。
莉迪亚灵活地朝旁边让了一步,笑嘻嘻道:“你完全无需如此多礼,先生。”
“对不起!”米勒诚恳又不安地说,“虽然您假装不认识,但是我不能假装我当初没有粗鲁地冒犯过您,班纳特小姐。您是一个宽宏大量,又温和善良的人,您越是这样,我越是羞愧不安、忿恨懊悔。不论您有没有原谅我当初的失态,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无限诚恳地向您乞求您的原谅,为了得到您的宽恕,我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莉迪亚听着心里好笑,说:“无论什么事?”
米勒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是一切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
莉迪亚仔细打量着他。米勒已经把他那可笑的小胡子剃掉了,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这是个斯文的白面小生,个高却瘦弱,但是根据他那天的表现,这只白斩鸡显然也有热血愤青的一面。
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能如此诚恳地道歉认错,已经不容易了。莉迪亚虽然肉身才十六岁,始终有种姐姐的自觉,不会和晚辈们较真。
“我接受你的道歉,布莱恩先生。”莉迪亚平和地说,“那只是一场误会,而且据我所知,你当时也醉得不轻。”
米勒窘迫地欠了欠身,
“所以,不如让我们握手言和吧。”莉迪亚的口气十分豪爽,“说真的,我也并不觉得拿破仑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在遥远的中国,比他杰出的军事和政治领袖比比皆是。不过我始终觉得他还是大大推进了法国的变革,从一个国家的进步的角度上来说,他的确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您的真知灼见令我惭愧。”米勒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下,“您是一位有见识的女子,班纳特小姐。我有幸认识您的姐夫达西先生,我希望将来我去拜访达西先生的时候,也能向你问候一声。”
莉迪亚眨了眨眼,有点想拒绝,可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便笑着说:“我想我的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欢迎您来做客的。”
米勒听了,一脸欣喜。他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人叫了一句:“原来你们在这里呀!”
莉迪亚和米勒转过头,只见朱莉正一脸阴沉地站在画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