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可是,妈妈,不是都说她其实购买了田地的吗?”
“噢,得了。”莫里斯太太不屑,“那不过是传闻,我们都没亲眼看到。完全有可能是班纳特夫妇为了安抚流言而编造出来的。莉迪亚小姐离开浪博恩的时候,肯定不是住在她姐姐家,就是她舅舅家里。”
“真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路德维希低垂眼帘,淡淡地说。然后他欠了欠身,告辞离开。
莫里斯太太愣愣地看着他离开,回头问丈夫:“我说错了什么吗?”
莫里斯先生翻了一个白眼,“不,亲爱的,你没说错。你只是让他觉得厌恶罢了。”
莉迪亚在露台上刚喝完一杯自己兑的橙子加朗姆酒,放下杯子,就感觉到有人走到身后。她转过身,意外地看到了路德维希。
“勒夫先生。”莉迪亚点了点头,“您也是出来透气的吗?还是让你的脚指头歇息一下?”
“都是。”路德维希笑着走到她身边,“我很好奇,你这样的年轻女士为什么宁可在露台上吹冷风,而都不愿意进去跳舞。”
莉迪亚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倒霉的黑气,或者我本来就和这样祥和快乐的社交格格不入,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我的鞋子不合脚。”
路德维希笑了起来,“你一向如此擅长自嘲吗?”
“那你也一向喜欢在已经打听清楚了某人的底细后,再来找本人套话吗?”莉迪亚嘴角带着笑,冷冷地盯着对方。
路德维希收敛了笑意,“如果我冒犯了你,我道歉。我并不是刻意而为之的。显然莫里斯太太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我接受。”莉迪亚说,“不过只针对莫里斯太太。她的确是个话痨,并且不够聪明。而你利用了这点。”
路德维希眯起了眼睛,“你对我戒备很深,莉迪亚小姐。我能知道原因吗?”
“大概是你的错觉吧。”莉迪亚嫣然一笑,显得十分坦诚又天真,“我可是非常欢迎你来到浪博恩,勒夫先生。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愉快。”
她行了一个屈膝礼,转身离去。
“莉迪亚小姐。”路德维希叫住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莉迪亚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路德维希看着女孩俏丽的面容,和她清澈而陌生的目光,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莉迪亚耐心地等待了片刻,才轻叹了一声,再度行礼。
“晚安,勒夫先生。”她终于离去。
舞会还没有结束,扫兴的莉迪亚和担心丈夫的班纳特太太就离开了科特家。她们赶在午夜前回了家,洗了澡,用了些点心,然后上床睡觉。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餐的时候,班纳特太太才有劲谈论路德维希。但是显然的,她对他的好感和憧憬已经荡然无存了。
“太无礼了,简直比当初的达西还要无礼。哦,达西他是因为内向,而勒夫先生,他完全就是蔑视。我甚至看到他和莫里斯太太一边谈论着莉迪亚,一边嘲笑她!实在是无耻至极!”
“妈妈,拜托,现在是早上九点半。”莉迪亚往面包上涂抹着黄油,对母亲的愤慨并没同感,“我的名誉已经至此,你就不该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老实说,我对普鲁士男人并无什么好感。这个国家的男人或许很英俊,但是他们刻板又具有疯狂因子。我保证一百多年后,他们会成为整个欧洲,包括美洲的一个大麻烦。”
“你完全在胡说八道。”班纳特太太说,“我并不是说勒夫先生有多好——他的确傲慢又轻薄,但是那也是因为你这个傻姑娘当初做的错事。”
“妈妈,我已经我已经解决了那个问题了。”莉迪亚不悦道,“我有房子,有田地,雇佣得起自己的管家和佣人。在爸爸去世后——哦爸爸,上帝保佑你,我完全可以过得舒适又自在。”
“一个女人如果不嫁人,那么她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我只追求人生的舒适,并不追求完整。我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我不想再和你争辩了。”班纳特太太瞪了小女儿一眼,“错过了勒夫先生,你将来总有后悔的一天。”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莉迪亚嘟囔着。
女管家走进了餐厅,“先生,科特先生和勒夫先生前来拜访。”
“上帝呀!”班纳特太太叫了起来。她立刻丢下了手里的餐刀,开始嚷嚷,“亲爱的,你一定要接待勒夫先生的拜访!莉迪亚,赶快上楼换件裙子!莎拉,帮莉迪亚小姐弄头发!噢,我要去把绘画室收拾一下,我需要鲜花……”
“妈妈,没有必要吧?”莉迪亚懊恼地叫着,向父亲求助,“爸爸,你就不说两句?”
班纳特先生擦了擦嘴,站了起来,“亲爱的,我得拖着病危之身去招待访客,你要我能说什么?”
莉迪亚无奈地丢下帕子,几口喝干了牛奶,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块姜饼,回房换衣服。她这次终于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了一条素净的浅绿色裙子。
莉迪亚走进绘画室,客人们已经在那里了。路德维希穿着低调的灰色时装,捏着手套,朝她深深鞠躬。
莉迪亚回了一个优雅的屈膝礼,“你来得真早,勒夫先生。你昨天没有在舞会上玩得愉快吗?”
“我玩得非常愉快,莉迪亚小姐。”路德维希微笑着说,“不过自从你走后,我就觉得索然寡味,于是早早退场了。”
“噢,老天。”面对□□裸的殷情,莉迪亚显得格外冷淡,“但愿莫里斯太太她们不会怪罪到我头上。我可承担不起更多的流言了。”
路德维希还要说话,但是莉迪亚已经冷着脸转开身,走到她母亲身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