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神月归座,金扇在手心轻敲,若有所思,笑容亦不在。
“十一叔,发生何事了?”东宫芙轻声问道。
“有人死了,三十条人命。”东宫神月闭目道,”叔与小若溪走了条少有人知的近道上山,到中途却是一地横尸拦路,那些人,死得苦状万分啊!”
“怎会如此!?又是唐氏所为吗?”
“不是。”东宫神月摇摇头:“非唐氏的阴毒手法,而是干净利落的一招毙命,身首分离。”
“凶手是……用刀的吗?”东宫芙迟疑道。
“非也,”东宫神月睁开眼,“是飞叶击杀,现场有零散血叶,三十人,被瞬间取命。”
东宫芙握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下。
“现今王氏已查明死者身份,是浔阳梁氏副门主及其门人。”
“梁氏,竟是他们。”
“怎样?小芙似乎与他们打过交道了?”
“我可不想跟这些墙头草打交道,”东宫芙取出翻开本子看了一眼,“先前有群带节奏捣乱的戏子,被我赶下山了,据他们指证,是浔阳梁氏雇来捣乱的。”
“看来最近还真是人心浮动,多事之秋呢。”
“嗯,鬼市此番出手,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姬无羡那小子也该回来了吧?”东宫神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乱世怎么少得了他这号人物。”
“已不存在于世间的人,如何回来?”东宫芙合上本子,喃喃道。
“万般法,诸般若,何况,”东宫神月展扇,金色扇面泛起冷冷的金属光泽,”小芙你也怀疑过吧,阴冥鬼首,哪有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十一叔,我……”
“哈哈,叔只是随口说说,”东宫神月合扇,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午时了呢!”
围观者也窃窃私语起来,观尘镜不会出现啦,鬼市太不给王氏面子啦,做唐氏走狗的妖女可有够惨啦之类的。
王涣容色不变,周身散发着霜寒月冻的冷意,一语不发,金杖顿地,寒风凌烈刺骨间,天幕瞬间聚拢厚重的云层,将艳阳遮蔽,隆隆雷响如战车倾轧而来。
寄心奴微微仰头,只见风云翻涌间,阳光丝丝缕缕倾泻而下,云层被镀上一圈金边。
“真漂亮啊!”少女喃喃道,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疲惫的笑容:“你没有来,真是……太好了。”
眼角却有一滴泪滑落。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又怎会惧怕黑暗。
第一道雷劈下时,人群间爆发出欢呼声,还有人蒙上双眼,亦有人转过身去,终是不忍。
少女足下的柴堆被点燃,烈焰蹿升,火光明灭,气势汹汹。
寄心奴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即便无比煎熬,无比疼痛,她却大声笑了起来
寄心奴笑得越来越狂,越来越大声,那些人说得对,她的确该死。
她做过的事情,犯下的罪孽,一死是真的不足以谢罪。
烧吧,如果这场火能吞噬一切,吞噬罪恶,吞噬心中仅剩的那点光。
那就烧吧!
第二道雷直直往她身上劈来时,却是一道长剑携劲风而来,半途截住了那道雷电。
寄心奴猛地睁开眼,眼泪终究决堤。
“承影剑!”围观众人皆惊。
“嗯?是萧氏家主萧衍的佩剑。”东宫神月亦微微睁大了眼睛,“但这剑的新主,可是个狼火。”
东宫芙轻蹙了眉,剑悬于空,青穗青铜剑身,造型古朴典雅,却是邪气弥漫。
承影剑再有动作,被迅疾而来的一道赤影截下。
朱雀承影,青红相击,剑光烁烁,火星迸散,金石之音不绝于耳,搅弄风云昏天黑地。
竟是出乎意料的当世剑术高手对决,众人惊叹,火堆上那少女的生死,一时无人在乎了。
寄心奴已奄奄一息,泪眼模糊却见浓烟滚滚间,踏火光而来之人,青衣折扇,疏朗俊秀,笑容清澈。
“萧……”她努力抬起手,想去触摸那道追寻许久的身影。
“萧什么萧,快走。”话音落下,幻影消散,挑染短发的翠衣男手起刀落,缚住少女的绳索一松,委落在地,木十字架轰然倒塌,溅起火星四散。
落涯风揽住少女跃出火堆,执半月弯刀的手负在身后,语气略带责备:“大力花你要死啊,居然是瞒着主公去的阆华宴!”
承影剑不再缠斗,被主人召回,划破长空而去。
“不……不用你管……”寄心奴奄奄地笑了,“他出剑了。”
“你可真是,唉。”落涯风抬手,点了少女几处穴道,”你先眯一会儿,我带你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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