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啊?请多指教!”香惠子连忙再行了个礼,抬起头,无意中看见了躺在盒子里的单簧管。
“冥户小姐?”藤堂问。
“是?”
“……你也会吗?”藤堂发现了香惠子的视线。
“啊!是!会一点……”
学了整整十年啊……
“要试试吗?”藤堂似乎看穿的她的心思,体贴的问道。
“呃?不用了!那么贵重的东西……”
“没关系的,”藤堂温柔的笑了,“老实说,自从发生某件意外以后,我已经很少碰它了。要不是今天的演奏会,恐怕我连键的位置都忘记了呢!它一定很寂寞的。况且,我也想听听冥户小姐的演奏。”
“是啊是啊,别害羞嘛!”有川在一旁起哄,小西也点头同意。
“我?我不行的……”
“啊啦,是嫌弃它太旧了吗?”藤堂笑笑,“快吹吧!我很期待呢!”
“老师……”香惠子向神投去求救的眼神。
“没关系,你就吹一曲吧。”
神显然拒绝了她的求救。
迫不得已,香惠子只得将盒子里的乐器拿了起来。
有点重,却比想象中轻。
黑色的管身,金属按键,分不清是镀银还是镀锡,却保持着美丽的光泽。
“呜——”
四个人期待的眼神让香惠子有点紧张,气息稍有不稳,乐器发出奇怪的声音。
“慢慢来,别紧张。”藤堂拿出老师的力量,“我们不是评委,只是和你一起听音乐的人而已。”
香惠子点点头。努力平静下来,再次吹奏,试了几次,乐器发出的声音总算正常了。
停下来想了想。一曲低沉缓慢的曲子静静的从管中传出来。
《家路》。
这是她最早学会的完整的曲子。
为了响应母亲的期待,在母亲生日的酒宴上吹奏而练习的,是一首并不算难的曲子。
夏日难得的凉风从窗口里吹了进来,翻开了轻掩的窗帘。可惜没人理会。香惠子闭上眼,往日一个个情景浮现在眼前。
受亲戚推荐上门拜师学艺的时候……
在午睡时间被母亲亲自守着,明明困得要命却得拼命练习的时候……
在小学校乐器班与那些练习单簧管的男生格格不入的时候……
父亲骄傲的表情……
母亲期待的眼神……
鲜明,而又模糊的……记忆。
她的,而不是“她”的。
朦胧中,有人拿走了她手中的单簧管,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抹去了脸上的湿润。
“对不起。”藤堂温柔的声音传来。
“没,是沙子……迷了眼。”香惠子喏喏的说着糟糕的谎话,仍然一个劲的哭。
怀里的味道香香的,是夏奈尔的味道。
不是母亲的。
怀里的温度暖暖的,是女性特有的。
也不是母亲的。
可是好舒服。
多一分钟,再多一分钟就好……
良久,香惠子放开了藤堂。
“对不起,让各位担心了。”
“没什么,很棒的演奏呢!”
“呵呵。”屋里有一种压抑的气氛,香惠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起来,慧子你的单簧管好像是你从国外带回的吧?怪不得音色这么纯。”有川打破了沉静。
“是啊,是一位朋友送的。好多年了。”
“可惜呀可惜!”有川看着藤堂的盒子(单簧管已经被她收起来了),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那表情,活像色狼看到了美少女,老虎看到了肥兔肉……
“碰!”一记栗子,被小西毫不留情的奉上。
“小西你干吗嘛?我又不会真的干什么,让我幻想一下不行啊……”有川撅着嘴,好不委屈的样子,哪像个成年了的男人?
可惜小西挑挑眉,选择了无视。
“对了,藤堂小姐,你的单簧管好像新的一样呢!是怎么保养的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注意一下就好。就是每次吹奏完以后要用管里的护木油护理一下,用柔软的擦琴布把管内的水份擦干。垫子下面每次吹好都要用吸水纸,不要在太阳下直接暴晒,在使用时要特别注意不要用力去掰金属键子,同时,经常在金属轴承部分上些钟表油,保持灵活性,这样就差不多了。”
“呀~!好复杂……”
“这是当然的,”藤堂点点头,“而且修理一定请专业人士,否则很容易弄巧成拙。”
“藤堂小姐懂的真不少啊!”香惠子满脸黑线的说。
夕阳的余晖照了进来,香惠子看看表,已经快4:30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那,我们就不多留了。”
“那……”神也起来,准备和香惠子一起离开。
“什么,什么?神也要走?你好不容易来一次的说!”有川死死的抓住神,死不放手。
“有川,算了,让神送冥户小姐回去嘛!”藤堂制止道。
“没关系的,老师,我能回去!”神想说什么,但是被香惠子拒绝了,“老师再见!各位再见!”
“香惠子!有空来找我们玩啊!”有川说着像招待一样的话,冲着渐渐消失的身影挥挥手。
“怎么样?”小西无视正在吵闹的有川,问藤堂。
“很少看见一个12岁的女生有这么稳定的气息。如果交给我,她一定能够有所作为。尤其她的感情很丰富。又能融于乐曲,只是……”
“只是?”
“只是,那怎么也不像一个小女孩应该背负的感情啊……”藤堂的神色里露出了点点忧伤,“她一定有过一段别人无法理解的故事。”
“或许吧。”小西再次转头,向已经看不见女孩身影的地方望了许久,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