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To be continued

至敢确定耳边听到的那句恶毒话语是幻觉还是事实。

    “你怎么还没去死？！”

    那句又细又小但非常尖锐的话，入一把刀子，狠狠地戳进了萧真的胸口。

    话语里，有着人耳可以分辨的，非常明晰的怨恨。

    萧真手中攒着咖啡杯柄，琥珀色液体冒着热气，徐徐上升，迷糊了萧真的视线。萧真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她有点晃神。

    西门总二郎锐利的双眼，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少年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是不是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这倒是第一次。”意外、溺死……一联想起来，萧真的手就细微地颤抖了起来，她连忙把咖啡杯放到桌上，萧真垂下眼睫，“刚刚我听到一句话，太轻了，我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坐在旁边的少年一扬眉，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有个人似乎对我说了‘你怎么还不去死？’，似乎很怨恨我。”

    “你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萧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听到那句话了，长相就更没有看到了。”

    西门总二郎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些什么，包括萧真自己都在整理这些事情，试图想把从转学之前，整个的前因后果全部串起来。

    “也许这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西门少年得出结论，“一切从你失足掉入泳池里，就非常奇怪。”

    萧真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想也是，说是意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在自欺欺人，“我们可能要开始装福尔摩斯了……”

    西门总二郎并没有回话，他握着杯子平静地喝咖啡，整个人像一潭幽静的水。萧真望着他得天独厚的面庞，上面什么表情都没有，幽黑的眼珠看上去甚至有一点冷……

    他在想些什么？萧真猜不出来。

    ……不过绝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这一点，萧真可以断定。

    把一杯咖啡用完，西门才徐徐说：“你明天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最近如果没事，就暂时不要回东京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口吻中不可商量的成分占了很大比重。

    萧真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最后终于悟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全权处理？”

    西门淡淡瞥了她一眼，也不否认，“嗯。”

    静默两秒，萧真深吸一口气，直视少年的双眼，坚定地道：“不要。”

    “你愿意提供帮助，那我很感谢。但这是我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它。亲自。”

    后来西门就送萧真回去了，两人也没有为到底谁把凶手揪出来的事情继续讨论下去。因为继续讨论也没什么结果，双方都是固执的人，还不如就此打住。

    所谓一物克一物的言论，有时候也不是绝对正确的。起码被克的那个人若是有心反抗，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萧真认为，人类拥有习惯这种本能，真是既有用又可怕。有用之处自然不必细说，可是对于她现在来说，习惯西门总二郎对月川真实的好，是一件可怕的事。

    被动地接受非常容易，就像她之前那样，既简单又方便。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a不喜欢吃鸡蛋，于是她把每天盒饭里的鸡蛋给了b。b一开始很感激，久而久之就习惯成自然了。有一天a突然把鸡蛋给了c没有给b，b不高兴了，闹别扭了，和a吵架了。但其实，这是a的鸡蛋，她想给谁都可以。

    有些人不是理所当然地对你好，萧真有些伤感的想，她有些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她太习惯西门总二郎对她好了，甚至有点理所当然。从穿越过来，见到西门开始，这人就因为“月川真实”是他的青梅竹马，而一直对她好。

    并且她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里，a不乐意把她盒饭里并不需要的鸡蛋给b，而不懂感恩的b会因为习惯的惯性，而大发雷霆。

    心里突然有股负面情绪，谈不上伤感、害怕或者恐惧，总之犹如雾都伦敦下气的毛毛细雨，从不知名的角落，悄悄缠了她满身，稍稍一挣扎，就缩得更紧。

    萧真不想成为故事中的那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