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一件事,等武三通将她的经脉疏通了一遍之后,直累得大汗淋漓,胡乱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便倒头就睡。严绿便一个人静静坐于原地,抱守灵台,以那九阴真经之心法将方才他输进来尚未散去的内力又重新聚合,游走了几个周天至完全划归已用,稍微小憩了一会儿,不觉便已天亮。
如是十数日,武三通扛着严绿白天在密林中疾行,夜晚便宿于大树之上,吃得是山珍野味,饮得是山林清泉,白天以点穴之法封住她的行动自由,晚上便以内力将封了一天的经脉重新打通,然后一头栽倒便睡,严绿便继续运功打坐,直至天明。如此折腾下来,等到武三通终于慢慢开始相信她,解了她的哑穴之后,她竟已经已经能够自行冲开一两个穴道了。
她心知是每天日夜练功不缀,加上武三通输入的残余内力的帮助,自己的内力有所提高的缘故,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也相当清楚,自己依然同这武三通的功力相差甚远,加上走了这么多天的路,看看地周围的景色已经大有变化,想来已经离那嘉兴城不知道有多少里了,触目所见又都是山石密林,渺无人烟,故而她的哑穴虽然解了,但那开口呼救的机会却是彻底地断绝了,只有悄悄地在沿途以布条为记,除了期盼某天能够挣脱,找到回去的路之外,也暗暗怀着渺茫的希望,想着万一老顽童能够发现,过来营救,然而,他却终究没有来,而她也一直没有能够逃脱。
月升日落,转眼之间,她已经给武三通挟持了一个月有余,他虽然疯癫,但是还是尽他自己所有的力量让严绿过得相对舒适,以一个神智不怎么清楚的老男人来说,他这照顾小女孩儿的细腻也确实算是相当令人惊叹的了。跟老顽童的同玩同乐其他一概不管不同,他不但在对待严绿的饮食起居上细致了不少,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可见这就是有养育经验同没有养育经验的差距了。
只是他既然一直将严绿当成是自己义女,故而弄来的衣物自然也都是他记忆中何沅君喜欢的女装式样,严绿对那些花花绿绿、罗里碌呐绞翟谑遣桓行巳ぃ叶蟛糠质奔涠疾挥米呗罚膊淮嬖诒蝗菇前淼沟那榭觯识看蚊阄淠训刂谎≡衿渲凶钏氐拇还芩┦裁矗俏淙u际指咝耍淙怀湛瘢踩肥档毖下淌撬甑囊迮馐且桓鏊词乖僭趺瓷畎潘膊换岜环且榈哪昙停运囊馐侗悴蛔跃醯赝a粼谡庖荒辏炎约喝康某障攵蓟鞫运尬2恢恋奶郯比唬窃谀芄槐vに惶幼叩那榭鲋隆q下搪孛靼琢苏庖坏阒螅淙蝗匀谎岫瘢匆膊幻膺裥辏杉馇橹铮闭胬骱Γ蛑北茸钪禄玫亩酒坊挂萌朔杩瘢翟谑俏o铡
随着行程的深入,周围的环境愈发无法辨识,就在严绿几乎已经放弃了要在路上逃走的念头的时候,转机,却意外降临了。
想来是严绿一贯表现地十分淡然无惧,加上他们已经早就偏移了大路,终日里穿行于深山老林中,武三通那癫狂的脑子也终于慢慢地相信了尚为年幼的严绿不会逃跑,再加上他内力消耗甚多,无法长久支撑,便也慢慢地减少了每日封住她穴道的数量。与此同时,严绿的内功也在这一个多月的强化中得到了不小的提高,终于有一日,天快亮的时候,她自行冲破了所有被点住的穴道,恢复了自由。
这自由得来相当不易,但是在这深山的腹地得来,却又是相当讽刺。严绿静静地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迎着清晨的微风往远处看去,却见四处都是山林,绵延不绝,不知有几百里。四周山石陡峭,独独他们夜宿的地方十分平整,借着微亮的天光看时,却正是一角悬崖,他们背靠着入眠的古松挺拔俊秀,已不知挺立了多少年了,崖边还有小松数棵,同巨松遥遥相对,状若母子相望。
山风由崖下灌上来,颇有些刺骨,严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看看时间差不多,便想转身回去继续装睡,从长计议。然而刚刚回过头就见到武三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见她转身,便怒气冲冲地喊道:“小沅,你好狠,我如此将心待你,你却偏要离开我,你说!你是不是又要偷偷地跑,去,去找那个甚么陆展元?”
严绿定睛一看,却见他的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心道糟糕,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下一瞬,他便已如同野兽一般地扑上来,严绿本能地运功抵挡,哪里挡得住,他这一扑的力量甚大,即便已经被严绿卸去了大半,却依然收脚不住,直冲着悬崖栽去。
两人相距甚近,严绿慌忙侧身躲避,却已经迟了,手臂已经给他牢牢拉住,挣脱不得,给他带着往崖边坠去。
她见情势危急,连忙出声喝令他停止,却见他双目赤红,如中魔障,凄然笑道:“小沅,义父累了,你总是会长大,总是要跑掉,总是要找那个小白脸,不如,就跟着义父一同去吧,义父一定好好待你,让你好好地,吃饱穿暖,还有新衣服,你最喜欢的花猫扑蝶,义父,义父亲手缝给你。”
见了他这么一副一心寻死的模样,严绿大骇,然而两人此时已经距离悬崖甚近,她拼尽最后的气力想在落崖之前挣脱,却终究敌不过武三通的力大如牛,只得由得他拉着自己直往崖下坠去。
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眨眼间两人已经坠落了百丈余高,崖下山风猛烈如同要将她吞噬一般,想到就要跟这么个疯子死在一起,严绿心中十分不甘,那武三通却甚为高兴,还在念叨什么“小沅在一起”,严绿心中气极,猛然间却忽然想起个人来,虽然不一定有用,此时此刻,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当即冷笑道:“你不记得三娘了么?”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那武三通紧拽着她的手忽然一松,她心中一动,知道有戏,便继续冷声道:“你忘了三娘了么?”话音还没落,就见他痛苦地喊了一声:“三娘……三娘。”
他连喊了几句,忽然叹息了一声,冷不丁将严绿往上抛去,严绿连忙提气上纵,略略缓和了一下坠势,却仍然不能阻止下落的趋势,幸而此时已经临近崖底,树木繁茂,严绿借着树枝又缓和了下坠势,总算安然无恙。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正待从树上爬下来,忽然听见树下传来一声冷哼:“是甚么人?竟弄坏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