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轻功啦,武功啦的各种话题,一律无视。只管独自去林中找了前日留的标记,继续往崖边探索。
如是半个月过去,她在水边不远的大树上为自己建了一座树屋,又找了个岩洞作为秋冬和下雨天时候的栖身之所,此外,也总算勉强探索完了整个谷底的地形。何太玄先时还总吵着同她比试,后面竟然也开始了偷袭的那一套,她总是丝毫不恋战,躲避为多,她吃准了这孩子不会真地伤了她,便也不认真同他计较,想来他不过是一个人在谷底太寂寞了,好不容易多了她这个伴,自然要好好地嬉戏打闹一番了。
只是她向来不是个很有童心的人,这一个被老顽童无数次鄙视和嫌弃过的缺点,导致她终究还是没有同何太玄这高傲别扭的小孩成为什么莫逆之交。但是,在这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山谷中,她却同他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一直相处下来,每天一个人修习九阴真经的心法和全真剑法、空明拳法,日子过得飞快,偶尔心情好了,也同何太玄切磋一番,一晃眼,就过了大半年的光景。
时间相处的久了,严绿也完全摸清楚了何太玄的脾气,这就是个性子狂傲了点的小破孩,但凡聪明出众的孩子身上都有点这种小脾气,而他也确实有高傲的资本,不但会武艺,竟然还会下棋,每天除了练武和骚扰她之外,也常常自己一个人捡一堆石子,划个棋盘,蹲在地上,自己同自己下棋。他最开始还打算邀请严绿一起来玩儿来着,被严绿坚定地拒绝了,她每日里除了练功之外,还是习惯在山谷中走动一番,一来是练习练习脚程和体力,二来也可以继续熟悉熟悉谷中的地形,为以后出去的路径选择做好准备,再没有多的时间陪这孩子玩儿这种她原本便不怎么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那孩子精力实在充沛,折腾了这么多样还不算,一般在她探路的过程中,他总是十有八九要在中途偷袭一番的,或是在前面某个拐角处十分倨傲地等她,他比她早入这谷底一年,本来已经将这山谷的大半地方基本摸熟悉了,故而之前见严绿不停歇地每天探索,原本是十分不屑一顾,然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后面见严绿竟连他没去的山谷深处都去了,方才来了兴致,却也别扭着不肯一起走,总是或前或后地跟在她左近,弄成做探险游戏一般的模样了。
自然,为了增添游戏的趣味性和他那颗不安分的好胜心,他还是常常提出要同严绿切磋的要求,屡屡被无视之后,便开始偷袭,只想激得严绿同她动手,那一脸捍卫师门荣耀的模样常常令严绿哭笑不得,不过她深知实战对提升功力的重要性,便也渐渐纵容了他,不时同他过上几招,有时比划一下拳脚,有时是剑法,随着内力的充盈,连轻功也一起比试了起来,渐渐地,大有进益,比试一回剑法,周围的草木都如同被暴风雨洗劫过一般凄惨,较量一回轻功,也常常可以跑出老远,最远竟能到了山崖边。如此,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几乎将这偌大的山谷踏了一个遍。
由于坠崖时,严绿毫无准备,那些武三通给她预备的衣服,自然是连一件都没有来得及带的,幸而何太玄的师父在山洞中给他预备了不少衣服,足足有三年份的,严绿便毫不客气地取用了,何太玄虽然嘴巴上聒噪,性子上倨傲,但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其实同严绿还是常常互相照拂,故而对她这种行为也是默许了的,甚至连第一件衣服,都是他故意板着脸丢过来给她的,偏偏还找了个什么“为了赔偿同他比剑时被他的剑气划破了的衣服”这么白烂的借口。
严绿也不说破,看着自己的一身衣服已见残破,便接过去找了地方换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昆仑山终年被白雪覆盖的缘故,这凌虚子给何太玄准备的衣服也都是一水儿的白色,十分不利于野外这种艰苦生活,她穿了几天,觉得十分不便,就重新换了原来的旧衣服,将新衣服专门用了树汁煮水染成了绿色,不理会何太玄的惊声质问,自顾自地将这自制的“迷彩服”穿在了身上。由得他一个人白衣如雪,四处小心着别给什么花汁草叶沾染到。
这样的生活倒也算是安闲舒适,然而正所谓乐极生悲,某一天两人比试轻功,先是顺着密林狂奔,后来兴起,竟直接往山崖上冲刺了起来,正冲得兴起,稍微落在后面些许的严绿却忽然见到前面的何太玄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又如同见鬼一般跳将了起来。严绿本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脚程也十分快,刹车不及,直接撞在他身上,却不想他脚边正有一个深邃的岩洞,他本就没有站稳,又给严绿这么一撞,便无法再保持平衡,直接栽倒,临跌倒前却本能地抓住了严绿的手臂,结果便是两个人一起滚入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