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好!”
襄阳是古城,地理位置优越,虽历经战火,但却经久不衰。
街头店铺摊位鳞次栉比,吆喝不断。行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方影拉着殷梨亭走至一家店铺门前,闻得内里嘈杂阵阵,似是极为热闹。方影想要进去,殷梨亭指着门口悬挂的“赌”字白帆,皱眉道:“咱们去逛别的吧,这可不是女孩子家去的地方。”
方影弹了弹身上的男儿装,轻咳了两声,意在告诉殷梨亭,如今自己可不是“女儿家”:“赌馆啊!我还从没进去过呢!瞧瞧也好!”说完已大步走了进去,殷梨亭拉之不及,只得跟上。
正中桌上,庄家正摇着碗里的骰子吆喝着围观群众买定离手,方影好奇,挤了进去,欢喜道:“六哥,六哥,咱们买大还是买小。”
殷梨亭道:“小!”
方影将一锭重约二两的银锭丢在“小”字之上:“咱们就买小!”
碗盖掀开,果然是小。
方影欣喜若狂:“六哥,你怎么知道是‘小’?”
“听出来的!”
方影听得,眼前一亮,待得庄家摇好骰子,又问殷梨亭道:“这回是什么?”
待殷梨亭回答“大”,便将身上所有财物一股脑儿掏出压上。如此数番,身前的银子已堆成了小山,围观群众大是惊奇,纷纷跟着买。
殷梨亭见了,忙道:“方姑娘,你也玩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方影尽了兴,见此内却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也不再多留,抱着银子去柜台换了银票,便要出门,却被掌柜叫住:“姑娘,咱们赌坊可还从没见过像姑娘这般厉害的人物。咱们老板赏识人才,想要见见姑娘,不知姑娘可愿移驾内堂一聚?”
方影孩子心性,不疑有诈,随口道:“好啊!”
殷梨亭见掌柜眼珠骨碌直转,贼眉鼠眼,心下皱眉:“方姑娘,咱们出来许久了,还是回去吧!”
方影撅了撅嘴,想着,若是被哥哥知道,必定要受一顿训斥,便也不再坚持。
二人走出赌坊,方转至小巷,便见从前后两头窜出五六名大汉。
“哼,赢了便想走?放下你们身上的银票,便放你们走,不然……”
领头人冷笑一声。
方影瞧着他们与赌馆内护卫一样的穿着,立时明白,大是气愤:“你们赌坊开门做生意,纳四方之客,怎么,只许人家输,不许人家赢吗?既这般输不起,还开什么赌坊?”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
领头人右手一招,几位大汉手握大刀一起攻来,可是这莽撞大汉,市井之流的花拳绣腿如何能与武当功夫相比,殷梨亭不过两手一挥,一拳一掌,已解决两个,又一记扫腿,横过另外两名大汉,大汉下盘不稳,立时摔倒在地。殷梨亭趁胜追击,一跃至领头人跟前,右手抓住其脉门,一个过肩摔,将其甩了出去,恰好打中另一名大汉,二人一起跌落,却是连剑都不必出鞘,已是一地哀嚎。
方影拍手叫好,走至领头人身旁,用脚踢了踢,得意道:“哼!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谁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领头人忙口讨饶:“姑奶奶,姑奶奶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奶奶,还忘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们也是奉命行事。”
方影皱眉:“什么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
领头人连忙改口:“姑奶……不!姑娘美若天仙,好看的紧,那个,是连花见了都会惭愧凋谢,天上大雁都会落下的。”
方影听得赞美,虽知他是故意奉承,不是真心,却仍是高兴,可面上却不明表,狠瞪了一眼:“那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是,就是这个词!”
“好了!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了!只是,以后莫再欺负人了,也别在为虎作伥。”
大汉如蒙大赦,满口应是,急忙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逃离。
二人继续前行,方影一路走一路笑,殷梨亭见了,只无奈摇头,嘴角却挂着宠溺的笑意。
走至一岔路口,忽见一名约二十多岁的锦衣男子拐了弯,进了一旁花柳街。花柳街,顾名思义,自然是烟花之地。
方影见了,眉头一皱,忙跟了上去。殷梨亭见她面色古怪,想要询问,可方影却不愿多谈,只得跟去。
二人对着锦衣男子至了一家妓院门前,方影看着上方招牌所书的“倚翠楼”三字,一阵怔愣,半晌,咬了咬牙,道:“六哥,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殷梨亭想说,赌坊还便罢了,此地却是良家女子万万不能进的。可是,见方影神色凝重,不似玩闹,又想起方才他们一路尾随的男子,只怕这其中有甚缘故,便点了点头。
此时,刚过黄昏,夜色还未浓,楼里姑娘才起身准备做生意,因而客人并不多。有妈妈上前接待,却被殷梨亭皱眉挡了。
方影递出一张银票,道:“我要方才进来的那位公子隔壁的房间!”
妈妈与四方人打交道,见过的事多了去了,妓院开门做生意,只求钱财,不管私怨。因而看着面值一百两的银票,笑的花枝招展,也不再多问,转身将二人带进了房。
方影将耳朵贴在墙上,凝神静听,可是内力修为不够,却是只能听到悉索声响和阵阵耳语,并不真切,心中焦急,便拉了殷梨亭道:“六哥,你帮我听听,他们在做什么?”
殷梨亭自然是听到了的,来得此地还能做甚,可是这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欲拒还迎,他听着已是满面通红,尴尬不已,叫他怎么说与她听!
方影见他不答,更是心急,待要催促,忽听得隔壁房中女子之声高了一倍道:“爷,你慢些,怎么昨晚奴家还没将你喂饱?”声音娇俏嗔怨,直叫人酥进了骨子里。
方影一惊,面色顿时灰白,全身颤抖,奔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