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贺立盛眼看着好友骑着马跑过去了,左右看看,怕别人再说个什么闲话,索性扬起马鞭,自己也跟了上去。
段青恩过去的很快,到了地方直接下了马,“泽成,这是?”
朱泽成与这几个表妹是压根没见过几面的,本来就没什么话说,身后又跟着一堆兄弟在看着,席三姑娘还一个劲的拉着他说话,正觉得尴尬,见段青恩来了松了口气,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姨母家的几位表妹,她们在这边散步,恰巧碰到了。”
“三位妹妹,这是段家哥儿,是我好友,我们方才就是一道进林子打猎出来的。”
“原来是几位妹妹,有礼了。”
段青恩一点都不客气的顺着朱泽成的话叫了声妹妹,对着她们三人行礼,三个姑娘连忙回了礼。
贺立盛过来时恰巧赶上这一幕,他下了马,也跟着见礼,结果双方刚行完礼,就被段青恩扯住了胳膊,一脸不赞同的道:“这里有姑娘在,你怎么将这些猎物也一道带来了,冲撞了可怎么办。”
贺立盛一脸懵,之前还说人家姑娘要是怕被冲撞就不会走猎场这条路的不是段青恩??
朱泽成出来打圆场,“没事的,立盛也是不小心。”
“也太过莽撞了。”段青恩又谴责了一句,转头笑着对三个姑娘道:“方才瞧见那边有斗蛐蛐的,我们正要去看,既然碰见三位妹妹了,要不要一道去?”
贺立盛:“……”
你刚刚还说斗蛐蛐没什么好看的呢。
他看向明明自己打自己脸了,偏偏还一脸坦然仿佛之前说出那话的人不是他的段青恩,深切的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说不过这家伙。
没办法,跟一个不要脸的人比起来,他简直太不善言辞了。
席三姑娘还没来得及开口应下,席玉真就先拉住了她的胳膊,对着段青恩道:“多谢郎君好意,只是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此与郎君们别过便好。”
一旁早就不想聊天的朱泽成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拳,“那妹妹们好好玩,我们几个便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翻身上马,“立盛,青恩,走了。”
贺立盛利索上了马,段青恩却是慢悠悠的上去,等他们两个都走出前面了,才不急不慌的挥了马鞭。
等看着他们走远了,席三姑娘脸上神情这才难看下来,一把甩掉了席玉真的手,“大姐姐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若是方才我们答应下来跟着一道去看斗蛐蛐了,说不定真的能为自己找到夫婿,也免得就这么被蹉跎在家中。”
席玉真抿着唇:“母亲一向不喜我们在外与外人多说,更何况还是外男,你这样,母亲会生气的。”
“怎么就算是外人了,那可是表哥。”
“正是因为是表哥,母亲才会生气。”席玉真缓缓放下手,语气和缓却十分坚定:“三妹妹,你觉得若是母亲知晓今日|你拉着表哥说话,她会为你们表兄妹感情好而开心吗?”
席三姑娘愣了几秒,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嫡母本来就看她们这些庶出不顺眼,若是知晓她拉着表哥说话……
她脸唰的白了下来,急急的去拉席玉真的手,“大姐姐,大姐姐你可要救我,母亲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责罚我的。”
席玉真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摇头道:“我只能保证不主动告诉母亲,方才表哥停下时,我们姐妹几个都在,若是母亲知晓,我与二妹也落不到好,你不用担心我会跟母亲说。”
席三姑娘立刻松了口气,“是啊,表哥与母亲不常见面,就算是见了面,我们只说了会话,也不只当他刻意跟母亲提起,只要我们不说,母亲不会知道的。”
她自觉若是这件事被嫡母知晓三人都要受责罚,也就放松了下来,神情不再如同方才那样仓皇,甚至还有闲心看起了远处风景。
席玉真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席二姑娘,神情却不如席三姑娘一般放松。
春日宴后,她回了院子,刚坐下没一会,外面伺|候的丫头就走了进来,“大姑娘,夫人派人送了些经书来,说马上就是老太太忌日,想要让几位姑娘手抄经书送到佛堂烧下与老太太。”
“知道了,拿来吧。”
席玉真没在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吩咐人将厚厚一摞的经书拿给自己后,就执笔抄了起来。
在春日宴上,她就知晓二妹妹会将这件事告诉嫡母了,二妹妹看似口直言快,实际上却是在撺掇着她们去私会外面的郎君,三妹妹敢拉着表哥说话,她也一定会告密。
只是二妹妹之前虽然偶尔会使一些小手段,但如今闹得这一出,若是她们真的听了她的话私自找人,二妹妹也会将这件事闹出去,恐怕下场不是剪了头发做姑子,就是为保名节被家族逼着自尽。
她突然出手如此狠辣,只能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能让她这么做了,还对她有好处的……
席玉真正写着字的手下顿了顿。
只有婚事了。
嫡母一定是正在给她们操办婚事,她是长女,先操办的一定是她,二妹妹下了这么一个套打算毁掉她们,恐怕就是惦记上了这个婚事。
只是嫡母一向对她们不喜欢,绝对不可能给她们找个好婚事,可二妹妹又为什么这样做,她姨娘受宠,说不得是在父亲那听说了什么,这才动了心思。
一卷经书抄完,席玉真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
毕竟她知道,就算自己看明白了一切,想的再透彻,也无法改变嫡母做的决定。
只能看命了。
席玉真怔怔看了一眼随着外面风吹进来而忽明忽暗的烛火,自嘲笑笑,继续垂眼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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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本来还说要将大姑娘许给周家,只是后来二姑娘来寻夫人说话,仿佛是说大姑娘与三姑娘不安分想要勾引夫人娘家侄儿,夫人这才改了主意,又要将二姑娘许过去,现在正在另外给大姑娘选人家,听闻段夫人来过几次,像是要为她家大哥儿求娶大姑娘,只是她们说话时我不在屋里,也就没听清楚具体说的什么。”
一栋普通民居里,正有个络腮胡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听一个做丫头打扮的人说话,等到她说完了,丢过去五两银子,就打发了她:
“行了,知道了,这是你的赏金,拿去吧,以后若是你有什么消息还要来卖的,只管来,我们什么消息都买,只是要想要多的银两,你送来的消息就要足够大了。”
那丫头手拿着银子,脸上露出了喜意来,福了福身子,高兴的离开了这里。
屋内,络腮胡站起身,绕到了屏风后,对着刚刚落下笔的人问:“如何,都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那人站起身,将手上的这一张纸递了过去,奇怪道:“只是内宅争斗而已,做什么给五两这么多。”
“主子说了,但凡是忠义侯府来的人,无论给出的消息大小,银子都多给,让他们知道了我们大方,以后才会经常过来。”
络腮胡将纸张塞到怀中,“行了,我先走了,这消息要早点送到主子那去,这边就先交给你。”
“好,你去吧,帮我跟主子请个安。”
络腮胡出去了,那在屏风后的人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门口一个伙夫打扮的人探头探脑进来,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有人吗?我、我听说这里买消息……”
“有人,进来吧。”
那人习以为常的开始说开场白:“安居阁收这天下所有的消息,你给的消息越重要,我们给的钱也就越多,但若是你给的一分不值,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伙夫连忙道:“我的消息值得!很值得!是我偷听到的,就是、就是你们能不能不告诉别人,是我说出来的。”
“放心,安居阁只收消息,从不管来卖消息的人是谁,你可以说了,我会根据这消息的重要性来给你银子。”
伙夫还是有些害怕,可想到家中重病急需药钱诊治的老母亲,还是结结巴巴的,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尚书大人的长子与他的第十五房姨太太偷|情,我、我还听到大哥儿说,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大哥儿在外好像赌钱欠了许多债务,姨太太就偷了大人的私章,大哥儿拿了私章,打着尚书大人的旗号在外卖官,得了钱还债……”
记录这件事的人没在脸上露出诧异神情来,自从被主子救下,又被安置在这安居阁做事,他听到的奇葩消息太多了。
“牵扯到朝中官员,消息价值,10两。”
他直接隔着屏风将银子丢了出去,冷冷道:“我们会派人查证,若是这消息不真,你要小心你的脑袋。”
“真!绝对真!我亲耳听大哥儿说的!!”
伙夫保证完,拿着银两飞快跑了出去。
他要赶紧去给母亲请大夫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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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一走出院子就挑了两个担子,走到大街上开始叫卖,“桃花糕,好吃又好看的桃花糕,只有大户人家才吃的桃花糕哦……”
偶尔有人要买,他就停下,服务态度很好的包好油纸后,才卖给人家。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叫卖着到了段府门口,守大门的门房见了他连忙叫住,“卖桃花糕的,停一下,我买些。”
另一个门房诧异的看向他,“你还有银子买这些?”
门房讪讪笑笑:“我一个下人哪里吃得起桃花糕,是大哥儿院里派人来,说大哥儿想吃新鲜的桃花糕,要是有路过叫卖的就买些,有赏银。”
说完,他跑下台阶,买了桃花糕,“劳烦哥哥帮我看着点,拿了赏银,回来咱们对半分。”
“诶,你去吧。”
这门房带着桃花糕顺着小路一直进了段青恩的院子,他是府中最受宠的大哥儿,院子自然分的大,伺|候的人也有不老少,门房过来时,段青恩正与贺立盛艺人一人躺了个椅子,两人一边吃葡萄,一边看话本子,旁边还有两个小丫头在一下一下的给他俩打扇子,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守院子的人接过了包着油纸的桃花糕,先让门房等等,过来送到了段青恩面前,“哥儿,门房买了桃花糕来,说是您吩咐的。”
“嗯,是我,赏他。”
段青恩随口应了一句,拿了个桃花糕就放进了嘴里,一旁的贺立盛看了眼馋,忍不住也拿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唔……味道正宗,不错不错。”
吃好了,他左右看看,实在等的不耐烦,起了身对着打扇子的丫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丫头们走了,他这才道:“青恩,你不是说你买了消息吗?送消息的人呢?”
“已经走了啊。”
段青恩吃着桃花糕,眼睛依旧在话本子上没移开。
“走了?!”贺立盛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到?他怎么就走了啊!”
“消息送到了,不走留着干什么。”
“消息送到了?什么时候送到的,我怎么没看到?”贺立盛简直要成了好奇宝宝,见段青恩还是眼睛方才书上看个不停,着急的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把他手里的书拿了下来。
“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吗?为什么我没看到送消息的人?”
段青恩默默地将桌子上那盘桃花糕拿起来放在了贺立盛面前。
贺立盛盯着桃花糕愣了几秒,“这、这就是消息?”
“对。”
得了肯定答案,贺立盛立刻坐到了段青恩身边,拿起个桃花糕就掰开,掰开一个见没有,又拿了一个掰开。
“诶诶诶,你干什么呢!”段青恩直接把剩下的桃花糕护到了自己怀里:“我晌午可没吃多少东西,你别糟蹋我的桃花糕。”
“我找消息啊。”贺立盛小心看了看周围,确定下人们离的足够远了,才凑过来小声道:“那戏本子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这种情况,消息都在纸上写着,然后纸就在糕点里藏着,掰开来,把纸拿出来,就成了!”
“你也知道是戏本子。”
段青恩又拿了个桃花糕放进嘴里,吃的两腮鼓起,显得十分人畜无害,“若是真的这么递消息,万一糕点送到别人手上了呢,或者万一送消息的不记得是哪块桃花糕里藏着消息呢?再或者,万一这糕点送来的时候正好有人,然后那人又想尝一口呢?比如说你,你刚才就吃了我一个桃花糕。”
贺立盛一想也是,洒了手,“那你说,这桃花糕怎么把消息带给你的,不藏在糕点里,难不成还藏在油纸里不成。”
“不用藏,我去买消息的时候说了,要是我猜中了,就送桃花糕来,要是我没猜中,就送枣泥糕,到时候看到枣泥糕,我自然会去买消息的地方问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贺立盛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说消息已经送过来了,因为看见桃花糕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说你,你自己好奇想知道安居阁是怎么送消息来的,怎么让我去买,你自己不会买吗?”
“我这不是没银子吗?你就不一样了,父亲见了你就问你缺不缺东西需不需要赏,母亲更是把对牌都给了你,何等让人艳羡啊。”
贺立盛习惯性酸一句,又继续分析:
“怪不得这个安居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发展成如今这模样,果然是行事滴水不漏啊,连你这么一个没入朝堂也没功名的哥儿买消息,都如此小心。”
段青恩继续吃桃花糕。
贺立盛没得到回应也不气,继续念叨着:“我听闻朝中有人都在那安居阁买消息,据说他们消息卖的极贵,那些官员有钱买吗?”
“买不起,可以用别的消息换啊。”段青恩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他们是官,得到的消息总会比平头百姓值钱。”
“也是,只是这么一买一换的,安居阁那肯定有许多消息,说不定还有家族幸秘,你说他们就不怕一些人发现自己的消息被卖了,跑去安居阁找麻烦吗?”
“没必要。”
段青恩吃饱了,打了个哈欠,“若是一些细微的小消息,得罪安居阁不值得,若是能够直接毁灭自身的消息,卖消息的人一定不会告诉他自己卖了他的消息出去,这个消息再现身,估计就是让对方粉身碎骨的时候了。”
“安居阁一旦发展起来,以后除非它的主人主动解散,否则没人能铲除它,各种消息汇聚其中,没人敢轻易下手,如果有想要自己不受威胁的官员,只管去买回来自己的消息就行了。”
贺立盛摸下巴,“可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就算是买回来,心里也安定不下来啊。”
“安定不下来也要安定,你这么想,加入你是一个五品官员,安居阁手上有对你来说致命的消息,你打算对安居阁动手,但你不可能直接杀上门去,肯定还要借助朝廷,而这个时候,一向收到消息最快的安居阁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手上有五品官员顶头上司的消息,你说,安居阁会不会利用这个上司,来对付想对自己下手的五品官员?”
贺立盛被他说的话弄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个颤,“被你这么一说,果然十分骇人。”
“还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自己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担心会有把柄落在人手上。”
“之前我只知道盛京出现了个专门卖消息的,还真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讲究。”贺立盛笑着打了一下段青恩的肩膀,玩笑道:“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知道还以为这个安居阁是你开的呢。”
段青恩笑着拿起了一块桃花糕,“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我开的呢。”
“哈哈哈哈你可别开玩笑,行了,既然知道了安居阁怎么递来的消息,我便先回去了,真不知道这安居阁突然出现是想做什么。”
贺立盛告辞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段青恩。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了桌上的戏本子和桃花糕,对着下人道:“我要去睡一会,谁也别进来扰我。”
“是。”
下人们都答应了,他推开门进了屋,上了榻,将包着桃花糕的油纸拆开,在上面洒了水上去,那上面便渐渐显出了字来,赫然是如今没有的阿拉伯数字。
等到字全部显出来了,他又打开戏折子,按照顺序挨个翻页,又将里面透露的信息写在了纸上。
【关东大旱,当地官员瞒而不报,灾民闹上官府,朝廷以造反罪名论处】
【赋税涨后,北城太守不忍百姓活活饿死,未曾逼迫百姓,前日,他被责令回京,赐下毒酒】
【贵妃兄长侵占民田,百姓告发,高成冰高大人递折子与上,三日后,高大人死于惊马,告发百姓家中起火,全家一十二口无一幸存】
短短的三行话,其中消息却惊人无比。
在繁华安宁的盛京背后,也不知藏了多少冤魂与仇恨。
段青恩看向了了最后一行话。
【汝城已起兵造反,只无银两支撑,也无人引领,敢问主子,是否要助其一臂之力】
看来,他的这位下属倒是聪明,知道他为什么要建立安居阁。
段青恩将这一张写满半张的纸张重新铺到桌子上,用笔沾了墨,慢慢将那些字用墨水盖去。
最终,在半张黑漆漆的纸上,点了一轮新月,又在空白地方画了森林小河流,河边还有一只老虎正低下头喝水。
正在描画着老虎身上的斑纹,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丫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段青恩眼未抬,只淡声问:“我不是说别来扰我吗?”
那丫头吓得一个激灵,很快反应了过来,自然上前将一盘子糕点放在了桌上,“奴婢瞧着哥儿喜欢桃花糕,就又让厨房做了一些,想着先悄悄地放进来,等哥儿醒了再吃。”
她眼往桌子上的那副画上瞥了眼,“哥儿不是说睡觉吗?怎么画起画来了?”
“怎么,我要做什么,还容得你来置喙了?”
段青恩笔尖还落在纸上,拧着眉不满的望着她:“我记得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母亲一向会调|教人,怎么你却如此不规矩?”
“哥儿,奴婢也是担心哥儿……”
丫头没想到他会生气,吓得身子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夫人送奴婢来伺|候哥儿的时候说了,要奴婢时时刻刻谨记哥儿喜欢什么,爱什么,奴婢也是瞧见哥儿喜欢这桃花糕,才想着去厨房做一些来让哥儿吃。”
“行了。”段青恩手上一用力,一笔墨便凭白落在了那画的好好的新月上,他看了一眼这幅画,直接撂下了笔。
“我只是问你一句,你倒好,直接跪下吓我一跳,还害的我毁了这么一幅画。”
“奴婢知错,哥儿心善,只求哥儿看在奴婢是为了您好绕过奴婢……”
“照你这么说,我不饶了你就是不心善了?”段青恩语气不太好,“来人!”
外面守着的人立刻走了进来,“哥儿。”
“把这幅画扔了,再把这丫头送还给母亲,就说她规矩不好,让母亲好好教教。”
段青恩将自己送过去的丫头发还回来的消息一落到苗氏耳中,喜的她脸上立刻就带上了笑,“真的送回来了?”
王妈妈一边给午睡刚起的她梳头,一边应着:“是啊,那丫头哭了好久了,说是见大哥儿喜欢吃桃花糕,就去厨房叫人做了送过去,结果大哥儿嫌她吵了自己,硬是把人赶回来了。”
“赶的好!”
苗氏正愁着最近段青恩没惹祸事让他在段父那刷“段青恩是个混账”弹幕呢。
如今倒是好,瞌睡来了有人送了枕头。
“你去,叫人要是看见老爷回来了,就引到我这里来,他这些时日可是没少夸大哥儿,也是时候该让他看清楚大哥儿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对了!”一把拉住要走的王妈妈,苗氏又道:“去让那丫头就在我廊下跪着,一直跪到老爷来为止。”
“是,奴婢这就去。”
王妈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带笑道:“一定要让那丫头跪的站都站不起来,老爷才知道哥儿性子多暴虐。”
段父可不知道家里正有人等着自己回去,他正下了朝,还没到家门口,就见着一个小厮从里面出来,直接将一幅画丢在了墙角。
远远望去,猛虎俯首渴水,瞧着真极了。
他最爱画,一见这样的好画居然被这样对待,顿时着急了,连忙脚步加快:“你!站住!!”
等到上前了,他一把将画捡起来,一边小心吹着上面的风,一边怒视那丢画的小厮:“谁让你把这画扔了的!”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是大哥儿让奴才扔的,说是画毁了,瞧着心里不痛快,还不如直接扔了。”
“哪里毁了,这哪里毁了!我瞧着不是挺好的吗!还有,恩哥儿什么时候会画画了,我怎么不知道。”
段父刚说完,就发现了新月的墨,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神色来:“诶呀!!诶呀!!!”
“这么好的画啊,诶呀!!!”
那奴才连忙道:“大哥儿一直会画,只是画了大多都扔了,方才大哥儿在屋里作画,特地嘱咐了人别进去扰他,结果一个丫头闯了进去,大哥儿手下一抖,画就毁了,气的大哥儿还把那丫头发还给夫人了。”
段父听的一脸赞同加肉疼,“是该发还的,这么好的画啊……”
“这丫头怎么回事,毛毛躁躁,夫人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丫头都往恩哥儿屋里放,他难得有这个心作画,真是……”
他实在舍不得扔了手里的画,索性抱着画就往屋里走。
刚进了苗氏院子里,就见着那跪着一个丫头,正一边跪着一边哭,楚楚可怜的。
“相公来了。”
苗氏听到动静笑着迎出来,见他眼睛往丫头那看,脸上露出了点尴尬来,“是我放到恩哥儿屋里的丫头,惹了恩哥儿不高兴直接赶回来了,还让我好好教规矩,我就罚她跪会。”
相公一向不喜欢体罚下人,何况这还是她这个母亲放过去的丫头,不生气才怪。
苗氏脸带笑容,期待的望向段父。
段父看看自己手里的画,再看看那个哭哭啼啼的丫头,脸带恨色,这么好的画啊……
他恨恨看了一眼毁掉画的丫头,冷哼一声:
“跪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五!!!
别问我手疼不疼,请问我触手疼不疼,因为此刻,我不是糖中猫,我是触手怪。
小天使们晚安,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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