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从繁华的大都市,只身来到偏远山区的小镇,生活环境的落差是巨大的。
苏然来到这里以后发现这个叫城寨的小镇,应该是贵州省管辖内最偏远的一个镇,这里四面被大山包围,整个镇子就是一条长约100米的街道,这个镇的镇政府,派出所,医院全在着条街上,无不意外的这里最醒目的建筑就是镇政府,一栋带着院子,大铁门的二层小楼。
苏然支教的学校在这条街的后面,穿过两栋民房之间的一条小路,走个几十米就可以看见,学校占地不大,临河而建,两栋还像点样子的教学楼,中间一个一面积不大的操场,操场上什么也没铺,就是光秃秃的泥巴地,两个老旧的木头篮球架不知在岁月中矗立了多久,已经没有完整的篮板,远远就可看见木头上的裂开的老大缝隙。
来到这里那天傍晚,苏然问着路找到学校,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学校里冷冷清清的,四周一转没见一个人影,苏然拖着行李身心疲惫,这眼看着天就要\下来了,她刚才走过那条街的时候没看见有招待所之类的招牌,心里不禁开始惶恐。
又围着两栋教学楼转了一圈,挨着在每个窗户里看了一遍,还是没人,她真的慌了起来,长这么大苏然都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眼看着太阳的余晖就要不见了,恐惧和委屈笼罩着她,眼睛里马上就要涌出泪水,终于她张口带着哭腔喊道:“有人吗?”
“有人。”一个男声在她身后响起,而且还是标准的普通话。
苏然豁然转身,一对中年男女站在她的身后,他们的衣着普通,和苏然一路来看见的人差不多,但他们看着明显要干净很多。
“我,我是,是来支教的学生。”苏然抹掉眼泪,磕磕巴巴的说。
那男的笑着开口:“嗯,看出来了,现在学校还没开学,教务处都还没有上班,我是这里的老师,就住在学校里。我先领你去宿舍吧。”
苏然听着那男人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的个子不是很高,留着一个短短的西装头,一身短袖衬衫,黑色的裤子,人看着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直觉他不是个坏人。她站在原地小声的说:“谢谢你了。”
男人转身对身边的女人说:“明丽,你先回家吧,我给她安排完就回去。”
女人点点头,又朝苏然笑了笑转身往教学楼后面去了。
女人离开后,男人朝着苏然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妻子她不会说话。”
苏然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倒是那男的主动说:“走吧。”说完先转身先往前走去。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老师。我家就住在教学楼的后面,你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张老师走在苏然的前面的对她说着。
苏然跟着他,在后面纳纳的答道:“谢谢。”
两栋教学楼建成的是一个直角,在另外一边还有一排砖结构的平房,张老师把苏然领到那排房子中间的一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打开门,这里面的的空间大概有十多个平房,苏然站在门口望着昏暗的屋内,里面对她来说简直简陋的可以,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歪道地上的简易衣柜外什么也没有。
张老师先进去拉开墙上的灯绳,屋顶黑乎乎的看得见架房梁的木头,一个灯泡就顺着电线掉在横梁上,房间里可能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屋子里有一股潮气,墙上倒是刷过石灰,但可能是时间久了,也是灰扑扑的。
张老师转身看见苏然快要崩溃的脸,笑笑说:“这里的环境艰苦,可能要委屈你了。”
苏然看看他,脸上木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老师又笑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如果需要帮助就去教学楼后面,大门是红色的那房子里找我。”
苏然看着她,小声说:“谢谢。”
张老师走后,苏然站在门口呆立良久,最后她觉得累了,走到那张床边做了下来,床上有被褥只是被卷了起来,她就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坐下,然后看着房子的一个角落发呆,良久后她忽然醒过来,伸手一摸脸上,摸到一片水迹。
苏然擦干眼泪,拿起门后的扫把开始打扫卫生,把不大的房间里里外外扫的干净,又把歪在地上的简易衣柜扶起想摸索着从新装好,苏然以前没用过简易衣柜,她折腾了半天终于终于让那衣柜又从新立了起来,把自己的行李打开,一件件衣服挂好。
收拾完这些,苏然在身上揣了些钱往街上走去,这会是夏天,街上坐着三三两两乘凉的人,苏然在街上找了一家米粉店,这里的卫生她不敢恭维,但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她吃了一碗米粉填饱了肚子,然后找到杂货店买了些盆子,毛巾牙膏之类的洗漱用品。
这里的人说的都是当地的方言,好在这里的方言没有像上海话那样难懂,苏然勉强还是能听得懂,她不知道是店主把她当作外地人故意欺生,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她发现这里的东西质量很差,但是价格却高出许多,一把看着就是假冒的高露洁牙刷竟然要8块钱,这要是在c城估计两块钱都没人要,而且你想买都没地方卖你。
苏然不在乎那点钱,她也厌怏怏的不愿与人多说话,买了东西就回学校了。
在苏然住的那排房子尽头有一个水龙头,她好不容易找到,拿着新买的牙刷毛巾去洗漱,打开水龙头,水柱倾泻而下,在下面的一个小水泥池子里溅起一片水花打在苏然的光裸的小腿上,苏然被激的打了一个冷战,她不知道现在是夏天了,为什么这里的水会这么冷,哆哆嗦嗦的洗漱完,回到屋里,锁好房门,打开床上的被子卷,一股酸酸的怪味扑鼻而来,这一天苏然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她近乎麻木的铺好床,一头倒在黑乎乎的枕头上,蜷缩着身体,抱紧肚子,眼泪就那么留了下来。
苏然来到城寨的第一个晚上是伴随着她的眼泪睡着的,而在远方她的亲人和她索爱的人却没有谁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有多艰难人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来这里几天后苏然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开学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又坐着中巴车进了一趟县城,城寨只是一个小镇这里唯一的一个银行是农村信用社,苏然有中国所有银行的卡但就是没有农村信用社的,她进县城取了了一笔钱,买了全套的床上用品,几捆墙纸,还有一个电磁炉,最后东西实在太多,她花了几百块钱包了一辆破烂的出租车回来,不是她不想找一辆好一点的车,实在是这里所有的出租车都是从上面的一个二级城市淘汰下来的,满大街的车都是一样,找不到一辆像样的。
苏然回到城寨,自己到街上找来工匠帮她把墙纸贴上,又买了一张木质的式样难看的大红色双人床和一个木头的衣柜,颜色一样是大红色的。之所以全都是大红色的是因为这里的家具都是街边店子里自己做的,当地的人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会买家具,所以就基本都是大红色的。
收拾玩这些,苏然的宿舍终于有了一点样子,又买了一些锅碗瓢盆回来,她打算自己开伙,虽然这里的街上也有饭店,但那卫生条件实在是不敢恭维,当然她在这里找人做事,买东西那都是比别人要贵一些的,但谁让她是外地人呐,贵一些她也只有认了。
几天捣鼓下来,苏然终于看着自己住的地方顺眼多了,至少在她眼里是干净多了,终于全部收拾完这天她站在门口看着和她来时截然不同的房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八月底的时候开学了,学校在开学那天忽然就热闹了起来,这所学校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所中学,大概有800多个学生,在开学这天都呼泱泱的涌到学校,苏然一大早起来就听见外面草闹的人声,和孩子顽皮的尖叫声。
这里地处贫困地区,有很多孩子的家就住在大山里,苏然站在屋外洗漱,操场上聚集了很多孩子,入眼的这些孩子都是灰灰的一片,没有几个穿着光鲜,大多数的孩子身上都是不合身的衣服,灰土土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甚至还看见几个光着脚的,苏然刷完牙甩了甩手里的牙刷,淡漠的转身回屋了。
来到这里后苏然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的屋子里连台电视都没有,为了孩子好,她的作息也很正常,回到屋里她看看时间还早用电磁炉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饱后,出门往教务处报道,她在这里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在教务处办手续,苏然被分配到教这里初二年级三个班的英语,课时还不算多,平均每天四节课的样子。
苏然在在教务处看到几个来报道的老师中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女孩,她们看着不像是当地人,听她们说话才知道这几个女的家是县城的,每周来这里上课,上完课就回去,基本不待在学校里,苏然开始不明白怎么还有这样的老师,后来待的时间久了,才知道老师的职业算是公务员,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工业,商业也不发达,做公务员那是最好的出路,在这里你想做老师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几个女孩都是师专毕业家里有人,被暂时分配到这里占一个名额,等过个一年半载再想办法调回县城的学校去。
那几个女孩子知道苏然是大城市里来的,都有意无意的找她搭话,苏然不愿与她们深交,应付几句就出来了。
在教务处的走廊上苏然意外的碰见了张老师,张老师看见她似乎挺吃惊,不过他随后就还是像当初那个礼貌的样子,笑着向她问好:“你好,还习惯这里吧。”
苏然淡淡的笑着:“还好,那天谢谢你,我叫苏然。”
张老师笑的和煦:“那苏老师,祝你在这里工作生活顺利,还是那句话有需要帮忙的请找我。”
“谢谢。有事我会去麻烦你的。”苏然客气着。
张老师没再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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