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建军送走,吕鱼想到今天估计还有人来,到时候自己不在家就不合适了,就把柿子树下的自行车推回了家里。
“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吕鱼有点纠结,他现在的记忆是他重生前的记忆,然而上一世的他,十六岁出门打工,直到他重生回来前的2018年,整整十五年,他在家待的时间一共没有超过三个月。如今重生回来,别说本村,隔壁村,就连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其他吕家人,年幼的对不上,年长的好多都只能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能完全记住的也就只有他的同龄人了。
一个祖宗一个生产队的人都这样,更别提其它地方的人了,可是来的人不一定是陌生人,有的甚至可能还跟他家沾亲带故的,只是他记不住人,对不上号罢了,这要是叫错了人,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给得罪了。
吕鱼正纠结着,目光正好看到房间里的父亲。
“对啊!”吕鱼一拍大腿,这才猛然想起他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开着手扶拖拉机走街串巷的收货,附近村子里的人没人不认识他,而他也认识很多人,更何况来找吕鱼的大多数年龄其实和他父亲差不多,说不定还会是同学啥的。
“爸,刚才来的李建军你认识吧?”吕鱼走到父亲的房间外,看着又躺回床上的父亲,问道。
“就团结村的,啷个会不认识!”吕父随口回答道。
吕鱼没有问那怎么不出来打个招呼之类的话,也没有诧异为什么李建军全然没有主动提起自己父亲。因为他知道从前些年开始,父亲大多数时间都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有时更会说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在不了解的人那里,只要不是面对面遇见,很多时候都不会主动打招呼,更不会主动提起。
但是,在他家的邻里和一些了解他父亲的人那里,父亲并没有那么可怕,很多时候遇见了还会主动开玩笑,有在城里打工的,有时找不见木工,也会主动找到有一手好木工手艺的父亲,
“哎!”吕鱼叹了口气,只是自从去年父亲在工地受了伤后,父亲变得更加的不愿和人交往,即便依旧有人邀他上工,他也不再去了。
“待会如果还有人来,爸你就不要待在房间里了,出来帮我认认人。”吕鱼说道。
“认啥子人嘛!不认识的直接问就好了。”吕父一副不情愿的说了一句,但是还是从床上起来,嘴里却嘀咕着:“去自己的公司当老板多好,不晓得劳这些神做啥子?”
吕鱼只当没有听见,等到父亲出来,吕鱼才说道:“你也不要一天天的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不去打工,去钓钓鱼也好啊。”
“行!”吕父磕绊都没打的就应承下来。
但吕鱼知道,父亲不会去的,上一世这话他说了很多遍,最终也没见父亲去钓鱼啥的,可想到父亲会越变越胖的身体,吕鱼还是忍不住的劝了一句。
吕鱼看着还不到五十头发已经半白了的父亲,有很多话想说,可拙于表达,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吕父更甚,在吕鱼的记忆里的父亲,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即便是吕鱼工作后常年不在家,父亲想他了打来电话时,也只问一句“吃了没?”最多也就说一声“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打电话了,打个电话问问。”每次就这么几句,通话时长最多半分钟,不等他说什么,父亲就说“好了,我挂了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堂屋里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过了将近半分钟,吕鱼终于打破沉默,或者说沉默着的尴尬,说道:“爸,我给您泡杯茶吧。”
说完不等父亲说什么,吕鱼就站起来,走进父亲的房间里,拿出父亲常用的瓷茶杯,打开杯盖,发现里面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进厨房把陈茶倒掉,又往茶杯里倒进去一些盐,把茶渍洗掉。
“爸,茶叶放哪里了?”吕鱼在厨房问道。
“我去拿!”吕父答应着,连忙站起来,回自己的屋子里拿茶叶。
吕鱼提着暖水瓶回到堂屋的时候,吕父正好拿了茶叶出来。
绿色的茶叶袋,100克装的茉莉花茶,售价也就三五块。
吕鱼接过茶叶,打开袋子就闻到一股茉莉花和茶叶混合的味道,倒了一点出来,再倒上保温瓶里的开水,吕鱼拉过一只凳子,把茶杯放在父亲面前。
吕父甚至想要伸手去接,吕鱼连忙说了声烫,吕父这才收回手。
这是两父子,两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即便坐在一起,想找一个温馨的话题也很困难,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究还是吕鱼再次打破沉默,问道:“对了,严华哥那闺女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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