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的吕鱼并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他姐姐到电厂去找了他,他甚至忘记了他的生日。
6月25号早上,吕鱼坐第一班公交在职中下车,然后走路往家赶。
一路上遇见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小鱼了,开着玩笑叫着小吕工!
每当这时候,吕鱼总是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还是叫我小鱼就好!”
此次吕鱼回来,乡邻们的变化,不止是开玩笑改口叫他小吕工了,以前走路遇见,好多人其实只是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更甚至是不屑一顾或视而不见,如今却能主动的和他开玩笑。这个里面的变化,吕鱼懂得,明白这是因为他们家眼看着将要不再那么破败了,乡邻们这才愿意和他亲近。
一路上应付着突然变得热情的乡亲们,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口。
“爷爷!我回来啦!”吕鱼大吼着,风风火火的冲进屋里,把装换洗衣服的单肩包取下来,往凉椅上一扔,急冲冲的冲进厨房,拿起水桶就跑到院子边的水井打水冲凉了。
天气已经很热了,而且川省与北方省不一样,北方省是在屋外晒着热,进屋就凉快了,这里热是在哪里都热,浑身还黏糊糊的难受。
“你呐,总是说起不听!”老人知道吕鱼今天回来,所以也没有上次吕鱼突然回来时的惊诧,从屋里出来,看到吕鱼这个样子,笑呵呵的说了他一句。
“没事的!”吕鱼嬉皮笑脸的说着,脱掉上衣,把冰凉的井水往头上、身上浇。
“老了就知道了。”老人站在堂屋前没好气的重复着他经常说的一句话。
“呵呵!”吕鱼回头对着老人笑了一下。
头埋进水里,一不小心,耳朵里进水了,又颠着一只脚侧着身子在那跳,直到感觉一股暖流从耳朵里流了出来,这才停下来。
两下把鞋蹬掉,挽起裤腿,把水一股脑的从腿上倒下去,这才提着空桶、趿着鞋回屋。
进屋里又感觉闷热了,即便拧开堂屋里的吊扇也没什么用,吕鱼又连忙把凉椅搬到院子里的柿子树下,接着又把老人扶到院子里。
“爷爷您坐这!”吕鱼对老人说了一句,又急吼吼的进屋搬了一个凳子出来,放在凉椅旁边,挨着老人坐了下来。
走着还不觉得,坐下还是觉得热,又去屋里把老人的蒲扇拿出来,对着两人扇。
“你啊,别人都说你是小吕工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老人笑骂了吕鱼一句。
“我也就在您面前才这样!”吕鱼做着一副委屈的样子,接着又一脸得瑟的说道:“在外面您孙儿也是成熟稳重的有为青年!”
此时的吕鱼,不是三十多岁历经风霜的那个吕鱼,也不是钱工眼里的那个懂分寸、知进退的那个吕鱼,更不是张丽娟眼中老于世故的那个吕鱼。
此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十六岁的吕鱼,在老人面前,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孩子。
老人见不得吕鱼这一副得瑟的样子,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吕鱼也不躲,笑嘻嘻的受了,揉着脑门,又感觉他回来这么久还没听到他父亲的动静,侧头看了一下父亲的房间,房间门开着,屋里没人,一般这时候吕父都在家的,吕鱼回头看向老人,疑惑的问道:“爷爷,我爸呢?”
“上街买肉去了!”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还专门给我做好吃的啊!”吕鱼笑着问道。
老人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吕鱼的话,想着幺孙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老人满是心疼,关切的说道:“要不要去睡一会?”
“没事,我现在精神着呢!”坐的卧铺,车上全用来睡觉了,再加上吕鱼年轻,此时神采奕奕,一点没有累的感觉。
吕鱼与老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卸下了伪装,也卸下了防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每说一句话之前的再三斟酌了。
中午,一家人一起动手操持了一大桌子的菜。
吕父从碗柜里拿出三个酒杯,又从老人的房间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白酒。
酒不差,一百多元一瓶的的丰谷陈酿,是老人晚辈来看他的时候送的。
“爷爷不能喝酒!”吕鱼拦住要给老人倒酒的吕父。
“喝一点没事!”吕父不顾吕鱼的阻拦,依旧帮老人把酒倒上。
“说了爷爷不能喝酒!”吕鱼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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