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销金窟享受了半日, 嬴政吕雉夫妻二人又回家去了。
吕雉:“说起享受,刘辨享受的最妙,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常年在城门处张贴榜文, 招募新歌新曲,听说他们家的歌名本儿有这么厚。前段时间刘邦也想去受用一番, 他们拒不开门, 说若是真的,无颜见面, 若是假的, 他们不招待客人。”
嬴政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 拿起老虎面具,端详了一会:“戴上这东西就会变成老虎脸, 是不是很奇怪?”
“真的么?有意思。你带上我看看。”
他自己也没带过, 他又不是武职,偶尔能见到阎君们戴上这个面具, 互相捏捏肉肉呼呼的腮帮子,这老虎面具不是贴合着人脸画上王字、胡子和斑纹, 而是圆润如锅盖,弧度如簸箕, 还稍微有点面目五官的起伏。拿在手里里里外外的看了看, 画工勉强算是不错。
去开会之前必须要提前试一试,但仍有些迟疑:“鬼卒去捉拿妖怪时,还是会戴上这面具。似乎虎头人比普通的鬼卒更吓人。”或者说, 几十上百的虎头人身穿铠甲手拿兵器,列队整齐的围困某一个妖怪时,看起来比妖怪更吓人。人的魂魄或是一些动物对老虎有种天然的敬畏和恐惧。
吕雉早就想撸猫了,想了很多年,既然没有,那老虎也行啊!虽然害怕,可是只要没有尖牙利爪不能伤人,又知道是谁,那就可以……她格外急切的拿起面具,轻轻给他戴在脸上,两侧的绳子系在脑后的一瞬间,瞬间变成老虎的头。
“哎呀!”*2
嬴政一直扶着面具,忽然硬邦邦的面具就成了毛茸茸的虎头,手感的突然转变吓人一跳。
吕雉则是一直看着,看着乌黑油亮的后脑勺忽然变大还出现了无数条纹。
赶紧去镜子前面看了看,真是可怕。
吕雉不动声色的抚摸他的后脑勺,捏捏肉肉圆圆的耳朵:“这真是陛下的耳朵么?”她想摸毛茸茸的东西时,连一件狐裘都找不到!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的确吓人,却很刺激,从额头抚摸到脑后,摩挲了几下,哦这滑溜溜的手感。
嬴政被她揉的抖了抖耳朵和长长的猫咪胡子,对着镜子张开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虎牙,真是洁白尖锐,还挺长:“拿杯茶过来。”
他主要是要试一试,带着这面具喝水是像人那么喝,还是怎么样……动物好像都是吐舌头。这个不能接受,绝对不能趴在水盆边上伸舌头略略略的舔水,还有吃东西,如果吃东西只能生吞可以不吃,但喝水一定要喝一点,若只能像老虎一样喝水,那就只能全程不喝水。
提前做足了训练,就可以只在背后丢人,不会当众现眼。
幸好试验的结果比较喜人,只要往嘴里倒水的速度慢一点,不会漏水。手还是自己的手,拿什么都很方便,切开一个柚子试了试,吃东西好像也不耽误。
吕雉现在只喜欢他的后脑勺,正面和侧面看起来有点凶,长在老虎嘴里的虎牙一点都不可爱,又反反复复的摸了一会。
他有些不高兴:“摸够了么?”
“我怎么摸不着系绳的地方呢?”
这也正是他要研究的项目之一,抱着头上上下下的摸了一圈,的确摸不到面具的形状和系绳的位置。不要着急,仔细回忆一下别人是怎么摘面具的,嗯,好像是直接从脖颈下方掀开?
摸索着衣领,大大的虎头几乎与肩同宽,看不见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纤长的脖颈,真是两肩膀扛着一颗脑袋。摸到脖颈,在喉结处能摸到一点硬边,顺着缝隙把手指往里一抠,向上一掀,掀下来一个又大又圆的虎头面具。
又戴上这面具,让夫人捏捏脸:“我现在的样子吓人吗?”
“有点吓人,我很喜欢。”
始皇还有些担忧,照镜子看了看,自己也捧了捧又大又圆的脸,两腮上似乎出现了肥肉:“以虎面吓唬普通人还可,名将都喜欢射虎,他们不会以下犯上吧?”
对于行刺一类的事,他总有些担忧。
如果没有皇帝的身份,用判官那张大众脸的面具见人,恐怕不能震慑众人。用这张虎头面具呢?虽然吓人,只怕有些人会忍不住手痒,譬如说夫人,她现在就在不停手的摸啊摸,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吕雉心中好笑,觉得你不够威严的人恐怕只有你自己,不怕你威严的人,应该只有我。方才那些舞女跳完舞都不敢上前找你讨赏钱,知道你心里恨商人敛财还不纳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呢。
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耳朵:“但凡算得上名将的人,都晓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身在草莽心系朝堂,地府每次用兵,满天的虎头鬼将鬼卒列队来去,谁能不知道啊。”
嬴政就见过一次,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宅了。听这样一说,就放心的去开会了。
……
曹叡到了地府,有什么影响吗?没有。
死掉的皇帝不值得关注,死掉的敌人就可以宽宏大量的夸几句然后忘掉,刘备孙权都懂得这一点。
曹丕心中愤愤,当年以为这小子是真孝顺柔和,看其行事作风,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他在帝镇见惯了父子祖孙互怼,也不拿对孝子的要求来要求他。对他生前的寿命和子嗣、死后所做的事多有不满,仔仔细细的盘问了执政和司马师司马昭等人之后,就不再询问。
静等司马师篡权!司马师若不篡位,司马懿哪能来这里呢?
最近人间有什么事呢?吴国的皇帝孙亮被权臣废了,魏国的皇帝曹芳、曹髦也被司马师废了。
废完之后杀与不杀都不重要,反正来不了这儿。
曹操觉得头疼,很痛,生前的病况发作了一样,又不想说出去被人耻笑,格外忍耐的找人闲聊讲笑话,以示自己根本不在意!不生气!
私下里偷偷找到扶苏:“镇长救我,我头疼!”
扶苏惊讶的搁下笔:“死后不会疼啊,受伤了么?”
“被气的头疼。”曹操用力按着头,疼的脸色发青,熟练的拿出药方:“请代我抓药。若有名医也可询问,哎,若是华佗在眼前,如今可以请他开颅了。”
扶苏骇然,答应下来。去买豆腐的时候顺路去了医馆,抓药:“这是病人他不便前来,我有口述的症状,能否请医官过目?”
“拿来我看看。”圆脸少年趴在桌子上看书,一副很稳重的样子,奈何脸嫩,看起来不可靠。
扶苏看他年轻还没当回事,一看他兴致勃勃的一脸好学,就觉得差了点,索性递了过去,小徒弟若看不好,总要问师父嘛:“请。”
“嗯。。。”华佗的语气怪怪的:“这是曹操吧?是他吧?头疼的病患我见了许多,只有他最复杂。”
“神医啊!”扶苏对他们的恩怨不太了解:“能治好么?”
“生前能治,死后治不了。”倒不是华佗矫情,真的治不了,生前头疼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这个他知道,死后为什么头疼?前段时间给人取脑子里的箭头,在脑浆里扒拉了半天,缝好之后伤口就恢复了,也不疼。不知道病因没法治。
“照方抓药,没错的。让他平心静气,别总想着杀人。”
说罢,继续低头看书。
这本是人间一个叫皇甫谧的年轻人写的《针灸甲乙经》,这年轻人很厉害,四十二岁才开始学医,很快就学有所成,文采也好。不过华佗不急着见他。
扶苏买了药和一块豆腐,一块狗肉,狗肉来自于两个变成狗的魂魄打架时打急眼了,一激动就给对方咬下来一大块,扔了可惜本狗又舍不得吃,就标高价卖掉。
回到镇子里,卞夫人自去煎药。
镇长家一如既往的等着吃酿豆腐,香菇腊肠馅填在四四方方的豆腐里,淋上酱油上锅蒸熟,拿出来撒一把葱花,斟一杯玫瑰酒或者绿蚁酒。
一盘子里九块豆腐,一人三块分的均匀。还有扶苏烤的肉串,以及刘盈切的果盘,他前段时间闲得无聊,拿蔬果当木料切着玩,现在加上几根竹签子能把一根萝卜切成凤凰,浇上蜂蜜和陈醋还挺好吃。
别问狗肉去哪儿了,刚开始烤散发出的香味就吸引来了一个人,自然是刘邦:“暴殄天物!狗肉只能炖!”
他就给拿回去炖了,炖完之后只有一碗汤,据说肉消失了,刘邦也消失了。
张春华不仅带来的家传私房菜,还带来了魏国最新的服装款式和衣料花纹,最终结果是扶苏给自己的黑衣服增添了两个款式,刘盈多了三件衣服,张嫣多了十几件,拿了衣料花纹就能去染房染出来,染出来再去找裁缝做。
红色类的茜草、红花、苏枋;黄色类的荩草、栀子、姜金和槐米;绿色类的冻绿;蓝色类的蓝草;黑色类的皂斗和乌桕,互相套染能做出三四十种颜色。
三人吃着酿豆腐,撸着烤肉串,还有咔嚓咔嚓的糖醋萝卜,喝着小酒,桌上摊开图纸。
“衣箱怎么做才能多放点衣服又易于翻找呢?”
“这可难办了。春华,你原先衣服多,如何打理?”
张春华沉吟了一会,婉转的说:“打理衣服这种事,哪能让主人家自己做。”她原先拮据的没有丫鬟时,衣服也少啊,连丫鬟都请不起。哪像你们这样,孝惠皇后懒得换各种衣服穿,你们把衣服给她准备好搁在旁边……她出屋一次换一套衣服,说实话,她出屋的次数还赶不上做衣服的速度。
刘邦去自己重开的三巿赌场玩,没人去找他。
其他的皇帝各有所好,各有所忙,去上班的上班,不去上班的人吃喝玩乐全不耽误。
刘备和孙权在一起心平气和的探讨曹魏家的事,之前继位的是曹叡的养子曹芳,然后呢,现在是曹奂。“你死的晚,应该知道曹奂的为人如何。”
孙权:“我不知道,他不是神童,我死的时候他还不满十岁。”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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