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 长孙皇后去世。丈夫为妻子服丧是一年,皇帝通常不会为皇后服丧太久,更不会穿一年‘齐衰’,大臣一劝也就顺势换了, 也有根本不穿丧服的皇帝。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是君臣。
李世民在丧妻几个月之后, 就被群臣劝。
大臣们要求他振作起来, 要健康,要长寿, 要勤政, 不要因为难过就什么都不干!太子还年幼!皇帝你代表了国运, 不要满脸丧气啊!别发呆,别抱着儿女哭啊。
住在皇帝寝宫中, 和皇帝只有一墙之隔的李明达和李治也努力劝父亲, 别这样消沉。
那些最爱劝皇帝严肃认真别玩乐的大臣也改换了口风:“天可汗,要出去狩猎吗?”
“对啊打猎啊。”
“去洛阳宫避暑?”
“民间还有很多小姑娘, 多选不行,选两个安慰陛下?”
“很久没听过秦王破阵乐了。可以听听吗?”
李世民去自己和皇后的陵前又转了两圈, 在元宫外又修造了住宅,皇后寝宫中有人供奉皇后, 陵庙前面也有一些宫人, 每日按照皇后生前的规格来敬奉一切应用之物。从早起梳妆打扮的胭脂水粉,到一日四餐,睡前要喝的药, 一切应有尽有。每月制新衣、刊印的新书也供在这里,以免皇后感到无聊。
长孙皇后在阴间大部分都收到了,用着每月换新的胭脂香粉和螺钿,和生前一样,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打扮。她宅地的排列有些不幸,在杨坚隔壁,独孤伽罗每天看着她随意打扮自风流,然后在院子里收拾收拾总也收拾不好的祭品,每天一日四餐,虽然不多,但精致且不重复。
整个帝镇中,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待遇。
李渊:“真用心。”
窦惠:“是啊真用心。”想着如此祭祀妻子,就没想到他娘现在得自己给稻子浇水吗?
李渊:“汉武帝对卫皇后也很用心。”
“是呐,全镇的商机都给了她。”
能进出帝镇的皇帝皇后很多,但大部分都不愿意为别人捎带东西,上一任镇长乐于助人,这一任不行。世风日下,没有乐于助人的人,只有一个贪财又不愿意明目张胆揽财的人,把所有代买东西的都给自己的皇后,让卫子夫垄断帝镇的生意,肆无忌惮的开高价,为所欲为。啧啧。
长孙无病坐在树上很有些羞涩,心中自然是快乐。
继续摘桑叶,现在真轻松,上树都比以前容易。
又过了一会,忽然又觉得丈夫在看着自己,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哀伤无奈的目光,还有痛心叹息,深深的思念之情,别离的相思之苦。情不自禁的抚摸着粗糙的桑树皮,觉得这树皮和他手上以及大腿上的老茧倒有些相似。丈夫的大腿也就这么粗……停!
她最近是个高产的诗人。年轻时偶尔庸俗些,也想学古时候的诗人写写怨妇诗,写不出来。用后世一位辛先生的话说,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能解决的事不会让人发愁,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时间发愁,只有既不急切又无法解决,才会烦闷无奈。现在嘛,她是一位高产的怨妇诗诗人,死后才一年,写了十多首。曹丕读了都说好。
刘彻在李昭和其他人的推荐下,也去回疆玩了一会,看看沙漠,看看怪兽,花钱买一个猎杀怪物的名额,差点被怪物丑到恶心,看看当地的风物。现在建设的很好,最神奇的是三巿赌场在回疆也开设了两个赌场,虽然被抽取重税,但收入更多。
玩了两个月,扛着怪物身上斩落的角,施施然回家,不是很顺路也去看了看汉高祖和父亲,祖父汉文帝在人间呢,见不到。
没见到刘邦,他已经服完了二百年劳役,重新逍遥自在之后竟然有些不适应。问他宅中留守的家丁,家丁只是说:“主人翁去山中隐居修行了。”
刘启正在郁闷。窦漪房一方面是被刘恒移情别恋给弄生气了,另一方面又被人长孙皇后写书点评窦婴事件是由太皇太后专权引发的祸端,弄的更生气了。一怒之下去投胎。
刘彻对于祖母的情感颇为复杂,虽然他快快乐乐的灭了窦婴满门,对祖母死亡感觉松了口气,可是年幼时和死后的一段日子又相处的还算可以。
正如杨坚家和李渊家事一样,一旦涉及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哎哎哎?
刘启把儿子抱在怀里,深深的叹息:“唉……”平心而论,他是希望父母恩爱,不用像独孤伽罗那样,普通的恩爱就可以了。但他也知道,要一个皇帝,一个男人不变心实在是太难了。
刘彻劝了一会就失去耐心:“您也辞官出去游玩吧,玩几个月心情就好了。回疆那儿能打猎,有些罪鬼变成的怪兽,快要被杀光了,您赶紧去还能抢一个来砍。”
然后找了个借口,撤。
回家时正看到长孙无病在树上采桑叶,顿时心情大好。“罗敷年几何?”
长孙皇后笑道:“使君一何愚!”
“罗敷自有夫。”他串词了,但他不在意。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宝马特勒骠,红缨系马尾,黄金络马头。十五游侠儿,二十居秦王,三十唐皇帝。”
四十成鳏夫……有点惨。
俩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乱改一会乐府诗。
刘彻晃晃悠悠把兽角搁在自己屋里,他的陪葬品虽多,摆在屋里做装饰的却都有代表性意义。这是时隔多年之后又一次打猎。放下这只碗口粗细,有人手臂长的大角,把旁边那个‘第一次亲手杀牛’留下的牛角丢到屋外。
李渊正在和窦惠下棋,二人有来有去,慢慢悠悠的磨棋盘。
赌注下的极大。第一盘赌谁去给花授粉。第二盘赌谁去打水。第三盘赌谁去砍柴劈柴,第四盘赌谁去洗衣服。至于泡澡时自然是两个魂魄叠坐在一个浴桶中。虽然有侍奉公婆的儿媳妇,毕竟不是村夫愚妇,大家自有规矩,如果只是窦惠一个人,可以叫她帮忙,既然是鸳鸯浴,那儿媳妇就别插手了。等沐浴更衣之后让长孙无病来给二人梳头,别的事自己做。
刘彻问:“李渊,你认识武士彟吗?他再三拜托我,说和你相识很久。”这人太能聊了,他差一丁点就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勉强兜回来也说了自己认得李渊。对面那大汉当即落泪,吓人一跳。
李渊眼看自己要输,就顺理成章的放下,转过身:“我输了。请坐哦你坐下了…武士彟敏捷多谋,最敬仰古代那些忠臣扶助明主的故事。他一开始以贩卖豆腐为生,后来做木材生意,暴富,我与他结识已久,常住在他家。隋末投靠我,曾经梦到我骑马升天,率先劝我称帝。”
当时李渊嘲笑说‘今胡迂妄媚我邪?’,心里是很高兴的。武士彟是带着大笔资金前来投靠,提供了不少的军饷,还很机智的糊弄过几个麻烦的笨蛋,
李渊炫耀了一下,虽然是个商人,投靠了我却做的很好:“招辑亡叛,抚循老弱,赈其匮乏,开其降首。宽力役之事,急农桑之业。奸吏豪右,畏威怀惠。”
(译:自首从轻发落,爱护弱势群体,组织扶贫,人道主义。重视农业生产,严抓公务员道德。)
“他现在死了吗?”
大臣去世如果不是陪葬在皇帝身边,不会写祭文通知皇帝。
“你死后不久他就死了,说是因为过于思念你,吐血而亡,看他的样子像是没骗人。”刘彻简短的说:“他现在在回疆做生意,说暂时还不愿意为别的君王效力。期待与你重逢。”但从个人经验来说,忠臣等个几十年,不见君王,也得自己生活。能等几十年就足够忠诚了。
李渊沉默良久良久,长叹一声。武士彟对他,就如同王伯当对李密,只能用情有独钟来形容。隋末乱世,文臣武将都各种跳转,王伯当不侍二主,可惜跟错了人。武士彟跟对了,掏钱出力身先士卒,干什么都能做好,比他先祖们优秀的多,可惜了。
窦惠也很感动,给他递小手帕。
长孙无病拎着一筐桑叶进来,先进旁边养蚕的小屋扔了几把,又恍惚间好像听见皇帝的哭声。
夫妻二人一起去打水,然后李渊去砍树回来劈柴。
开始烧之后,他回去写信给祖先李耳:太上老君,祖宗啊,我现在也清心寡欲了,别的不要,你给我一个温泉好吗?能喝的山泉水也好。实在不行一口水井也行。河水虽然澄清,毕竟有船有鱼,还得亲自去挑水。作为一个皇帝,只能在河里打水使,我太惨了。平民百姓都知道山泉水甜,井水清冽,谁会从河里打水喝呢?
去问别人:“吴帝平时的饮水从何处来?”
孙权:“唔?渴了就吃水果。”
“汉武帝,平时喝河水么?”
刘彻得意的指了指屋后:“仙人承露盘在阴间依然有用。阴间没有山泉,水井倒是好像有。”一夜时间就能出一大盘水,要用的时候舀一瓢,足够泡茶煮面用。
李渊一拍大腿,回去就翻出来两个宜子孙的铜盆,生前的洗脸盆洗手盆,找了个高处存着。
独孤伽罗暗暗的好笑:“李渊,你娘找你。”
李渊把盆放好,伸手推了推确定稳当,就去见母亲。
独孤元贞拿出两瓶药扔给他:“拿去吃,这药据说能让人返老还童。”
李渊心中暗暗叹气,脸上还得感激的道谢,我的娘已经买了几次假药,虽然每次买完假药都能把卖假药的给告到官府,或是直接提刀砍人。可是娘啊,这药丸子他不好吃啊。
“好好吃,吃的年轻英俊些多好。你不知道,华佗现在就是个年轻人的模样,精力充沛。”
李渊:我现在也精力充沛。华佗……他后半生都不快乐所以看着年轻,这有什么好的?我看着老,那是因为我越老越快乐。
窦惠笑眯眯的福身下拜:“多谢母亲爱我。”
独孤元贞:(*^▽^*)
窦惠:
杨广本来想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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