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杨滔摸了摸毫无赘肉的腹肌,道:“我也有点饿了。你又要去钓鱼?走,我跟你去看看,怎么钓到这么大的鱼的!”
说着,我们站起来,拿了钓竿。杨滔问我要不要鱼内脏或者老虎肉作饵,我说不用,去礁石缝里挖点小贝壳肉作饵就行。
我向杨滔仔细讲着海钓的要点。他之前是在西北作特种兵的,海钓这块没接触过,听得很认真。我下了钩,坐在石头上,问道:“把人弄成昨天那种活死人的办法,你知道么?”
杨滔摇摇头,说他只是个干活的,上面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说白了就是个雇佣兵。至于其他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也许明空比较了解,你没问过她?
我说没问过,她看起来不好打交道。她是怎么加入组织的?
杨滔说其实组织早就注意到明空了,之前就和她接触过,只是她最近才加入组织的。令空说她是可靠的人,我也就比较信任她。
我知道明莹是因为苏楚君的遇害才决心加入组织的。其实我很想问问,这个组织到底幕后是什么,但是虽然现在和杨滔聊了不少,问到这种问题,怕是他也不一定肯说。还是忍住了没问。
生命不息,钓鱼不止。如果说钓鱼也是种运动,这绝对是个需要平心静气才能享受的运动。但是此刻我们一直等不见董昊的船来接,心里着实着急,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日头已经晒了过来。虽然现在只是六月中旬,气温还未必十分炎热,但是在日光的直射之下,我们都感到口干舌燥。无奈饮用水已经不多。我把鱼竿收起,让杨滔把所有人都转移到近岸的树荫下去,避免出汗,水分流失。自己则继续把绳子拆下几缕,拴上长木棍,挑了几条钓到的小鱼,把木棍塞进鱼肚子里。把这几条鱼扔在了石崖边上。然后又拿了几个昨天用来装食物的塑料袋,找了几个叶子宽大的低矮灌木,套了上去。下面扎紧口。
坐在一旁乘凉的李芊羽问我这是做什么,我说这样可以把植物的蒸腾作用释放的水汽吸收起来,到了晚上袋子里就有水了。
李芊羽笑说这样能弄出多少水啊?
我笑笑,没回答。和明莹、赵辰要了两块毛巾,洗洗干净。然后把火堆转移到阴凉的地方,把昨天剩下的那根粗毛竹横着劈开,装上海水,架在火上烧。再把毛巾横着搭在毛竹上方。
李芊羽好奇地坐在地上看我忙来忙去,说林佑哥你别忙活了,这样根本弄不出多少水的。
但是很快,所有的淡水就都喝完了。
李芊羽开始叫口渴的时候,我把湿漉漉的毛巾递给她,竟然拧出了不少水。
人就是这样,不到危机关头、不到资源枯竭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当你失去了平时随手可得的重要资源时,才知道此时的痛苦。到了这时,哪怕一滴水,都能让你和其他人打破头去争抢。
现在这个苦逼的状态,比当年在上甘岭山洞里守着一个苹果传来传去的志愿军战士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我们传递的是湿漉漉的毛巾而已。
传到谁手里,谁就轻轻地拧一下,挤几滴水出来润润嘴唇。然后继续这样躺着。真没想到,原本是坐着豪华游轮出行的一群人,居然两天不到就搞得如此凄凉。李芊羽挤着水尝了几口,又眼泪汪汪地想要哭出来。
我坐在一棵树下冷冷地看着,这有关人性的一幕。
到了这种濒死绝望的时候,人性的黑暗面,就会无法抑制地表露出来。有的人会偷偷地多拧一些水,有的人会抱怨怎么还没传到他的手上,有的人会哭爹喊娘,有的人会懊恼着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来了这个鬼地方,有的人会绝望地开始在肚子里打遗书的草稿。而且,这只是断水断粮的第一天。如果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人解救我们,恐怕情况还会更糟。
死亡也许不可怕,但是等死的过程,最是可怕。
不过对我没有伸手去要那几条毛巾,只是把拧得一滴水不剩的毛巾拿过来,换一竹筒海水继续烧。蒸发完后留下的海盐,就装在吃剩了的贝壳备用。在我看来,其他人不停地喝毛巾里的水,不是因为口渴,而是出于对缺水而死的恐惧。其实只要不出汗,身体里的水分足够循环上几天的。
我自己也惊讶于此时此刻面对慢慢接近的死亡时,竟然能如此平静,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萧璐琪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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