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都短有半寸,露出手腕和脚腕。穿起来看着十分精神,更显身段的窈窕。只是这个年代,田苗苗嫌脚腕裸露,羞得穿不出去。李梅给她找了一双中高筒的棕色牛皮靴子,田苗苗一试穿,还正好呢。不光鞋大小合适,也正好把脚腕遮住。这是田苗苗第一次穿皮靴,在屋里蹦跶了几圈,高兴的了不得。再就是她的袖口处的皮袖套藏不严实,一伸手臂就会露出一点来。再换其它的不合体,李梅说没事,再过一段时间还的明着带枪,明着带刀也没事。
七点多了,两人下楼到饭厅吃饭,今天有油条,面包,鸡蛋,牛奶,包子,咸菜,小米粥。别人还没来,她们就先吃上了。田苗苗吃了俩鸡蛋,俩包子,一大根油条,五片面包,一杯牛奶,一碗小米粥,半碗咸菜。李梅知道她饭量大,但今天吃的还是有点多,说:“昨晚没吃饭?”
田苗苗摇头。
李梅又问:“为什么?”
田苗苗说:“就小姐姐闹得,我们俩都没吃饭。”
李晴推门进了饭厅,说:“又背着说我什么坏话呢?”
李梅没理李晴,又对田苗苗说:“以后不许这样吃饭,再这样吃,过两个月你会成个胖子的。吃饭吃半饱,不饿就行。”
“哦!”田苗苗听话的应了一声。
李晴不以为然的说:“姐,这你还要管她?”
李梅反说李晴:“好好吃你的饭。”
“哦!”李晴也没敢反嘴,应了一声。
李厚泽推门走了进来,李梅和李晴都叫爸爸,田苗苗第一次遇这样的情况,就叫了一声:“老爷!”李梅立刻说:“以后不许叫老爷,叫爸爸就行。”田苗苗又立刻补叫了一声:“爸爸!”李厚泽立刻:“唉!”的应了一声,并不反感的说:“我这凭空又多了一个女儿。”田苗苗怯怯的说:“您不嫌弃我?”李厚泽说:“不嫌弃。捡了这么大个女儿,不吃亏,赚了。”其实这个女儿他是肯定不会捡的,只是女儿带回来的,他没办法。田苗苗却当真了,高兴的说:“那我以后就做您的女儿。”
李厚泽笑了笑算是回答,问李梅:“去看太白楼?”
李梅说:“对啊!”
李厚泽说:“让魏青跟着去?”
李梅说:“不用,您还得用人,我带苗苗去就行。”
李厚泽说:“多长个心眼,没十分的把握就别下决定。”
这时沈逸兰和黄枝芳推门走了进来,沈逸兰问:“下什么决定?”
李厚泽说:“梅儿去谈一桩生意。”
黄枝芳忙说:“你安排可靠的人跟着,不能让梅儿一个人去。”
李梅不等爸爸说,自己说:“我带苗苗去就行,不用安排别人。”
黄枝芳又说:“带钱了吗?你回来你爸爸给你钱了吗?”
李梅说:“给了,我没要。”
黄枝芳着急的说:“你出去没钱能行?”说着从衣兜掏出一叠纸币,又说:“我身上就这些,不够问你爸爸要。”
沈逸兰也从衣兜掏出七个大洋,说:“我身上也就这些,你拿去花。”
李梅拿了钱,说:“谢谢大妈!谢谢妈!”
李晴说:“瞧瞧,一早上就你们给我姐献殷勤,好像我不存在。”
一家人都笑了。的确,李梅几年不在家,大家都另眼相看。
太白楼就在太白路一百三十九号,五层高,也是市区的标志性建筑。远远望去,尖顶灰瓦,带着飞檐,很有中国建筑特点。
饭店总占地二百来亩,离大街十米左右就是主楼,主楼其实是南楼和北楼两栋楼,东西两头以走廊连接,形成一个闭合的建筑。中间是天井,天井二十米宽,六十米长,建有两个亭子,亭子中间是三个花坛。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六个石凳。到夏天,饭店热闹的时候,好多人喜欢在亭子里坐着玩,甚至有人专门约到这里打牌,打麻将,推牌九,下象棋,常常是吆喝着围满了人。
以前饭店主楼四层五层是住店用的,一层是大厅,二层和三层是雅间,南楼南侧是房间,北侧是走廊,北楼北侧是房间,南侧是走廊。一层大厅是开放的摆着桌子,二楼三楼每层十二个雅间,两栋楼四十八个雅间。
从大街进入饭店大门,通道在主楼的东侧,经过饭店门到后院。后院紧靠主楼有六间平房是后厨,仓库,再就是西侧北侧还有十二间平房。后院中间是地窖,只露两个出入口,其它空地可以停车。
前几年红火的时候,节假日必须提前订房间,平时不预定有时候来了就没房间了,只好在一楼大厅用餐。这两年饭店不行了,直到关门卖楼的地步。
李梅带着田苗苗坐黄包车来到饭店,宫崎康禾的车已经在院子里了。院子里有五个人,宫崎康禾带了两个穿着黑色服装,挎着长刀的日本武士,把饭店的掌柜也叫来了,掌柜还带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随从。掌柜的五十岁左右,穿一件蓝色长衫,带着金边眼镜,像个教书先生,名字叫金传福,看到李梅和田苗苗走来,露出一脸失望和不屑的神情。可当宫崎康禾介绍李梅说:“这是李厚泽的千金李梅李小姐。”
金传福才一惊,赶紧抱拳说:“哦,是李老爷的千金,久仰久仰!”
李梅也学样,一抱拳,说:“金掌柜客气了。”
接着金传福由随从拎着钥匙前面开门,领着宫崎康禾和李梅看楼。楼体完好无损,门窗也没有损坏,楼内房间干干净净,桌椅沙发餐具齐全,都摆放的规规矩矩。看来掌柜的虽然不经营了,对楼的看护还是很到位的。她们从南楼上去,从北楼下来,一层层的看了一遍。主楼底下还有一个大的地下室,里面还有六个房间,原来都是储藏酒水及一些食品的。后院除了平房外,院子中间还建有两个很大的冬天储存白菜的地窖。
看完楼,金掌柜又领着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还有茶具,泡了一壶茶,给每人斟了一杯,只是谁也没动。金传福的一揽子报价六万个大洋,而且只收黄金、大洋和美元。
李梅算了一下,说:“你这有点太贵了,一个房间的价格相当于市内一套院子的价格了。”
金传福说:“李小姐,你不能这么算账,这卖的是市场,不是住房。要放在几年前,十万个大洋我也不卖给你。”
李梅说:“问题是我们现在交易,已经回不到几年前了。你这价格肯定得降,不然买不了。”
金传福说:“降也降不了多少了,李小姐打算出多少价。”
李梅说:“我出到四万八千个大洋。”
金传福笑着直摇头,不能接受。
宫崎康禾说:“我作为中间人,都退一步,五万两千个大洋。”
金传福还是不脱口。谈的僵住了。这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打斗声和叫骂声。李梅听到田苗苗的叫骂声,知道是田苗苗和宫崎康禾的保镖发生冲突了,宫崎康禾的保镖是两个人,都是男的,人高马大的,还都带着刀。李梅怕田苗苗吃亏,立刻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