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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购买率不足50%看不到更新, 补足或等两天可看。 燕流霜沉默片刻, 还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两个小孩儿解释这事。
难道要直说有个不长眼的采花贼采到你们师父我头上然后被我一刀断了命根吗?
……不太合适吧,他们可还是孩子!
就在她犹豫到底要怎么说的时候,无花忽然又上前了一步,而后蹲下.身来戳了戳那个采花贼的脸。
他本意是想确认这人是否真的昏过去了,可戳了一下后他就忍不住咦了一声。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奇怪在何处, 但他总觉得这人的脸摸着很奇怪。
“怎么了?”燕流霜听到这一声,弯腰凑了过去。
“他的脸……”无花皱了皱眉,仰头与她解释,“摸上去很古怪。”
“什么古怪?”原随云也循着声音蹲过来, 但他没有伸手去碰。
“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燕流霜比他们俩有经验多了, 直接寻到此人耳后用力一撕。
哗的一声过后,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比先前更精致风流的脸。
燕流霜惊了,她还以为这采花贼戴面具是因为长得太丑呢, 结果真容比面具更好看?!
无花也惊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难道此人就是那雄娘子?”
“雄娘子?!”原随云率先反应过来,“那个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采花贼雄娘子?”
燕流霜听他俩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好奇, 她问无花:“你怎么知道他是雄娘子?”
无花挠了挠脸道:“我也是猜的, 当初我下山往江南去的路上常常躲在沿途商队马车下,曾听一位富商家的太太说起过这雄娘子,据说他生得极美, 扮作女人模样也没多少人能辨出, 所以江湖人称雄娘子, 而且他每次出现都长得不一样,应该是个易容术高手。”
这种江湖杂事鬼差没和燕流霜提过,估计是被他放在了不重要的范畴里。
而事实上也的确不重要,管他到底是雄娘子还是雌娘子,易容术高明不高明呢,反正现在已经被她一刀了绝了子孙,再不能用那玩意儿去害人了。
想到这里,燕流霜深吸一口气,把他们俩提溜起来,道:“行了,你们回去继续洗澡吧,一会儿我给你们烤鱼吃。”
无花哎哟了两声后,笑嘻嘻地跟她说:“我没云师弟那般讲究,我已经洗完啦。”
原随云哼了一声,说是啊,毕竟你不用洗头发。
他也不生气,仍旧眯着眼睛语气愉快道:“云师弟若是羡慕,也可以把头剃了啊。”
原随云:“……”滚你的吧。
燕流霜听着他们俩这番对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点了点无花的脑门:“就算洗完了,你作为师兄也要过去看好你师弟啊。”
无花心里相当不高兴,但嘴上却应得很欢,还不忘顺便刺原随云一句:“师父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云师弟在河里摔了的。”
等他们两个重新回到马车边上时,燕流霜已经在烤野兔了。
她动作熟练地拨动火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道:“饿了吧?”
话音刚落,她又注意到原随云的头发还滴着水,不由得停住手上动作,略有些责备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此话一出口,无花就知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原随云就垂着头低声道:“师兄早就洗完了,不好让他一直等我。”
无花闻言,实在是没忍住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会装可怜了,然而现在看来,大概还是输了他这云师弟一筹哇!
为了维持自己关爱师弟的好师兄形象,他当即上前用自己的袖子给原随云擦起了头发,一边擦一边道:“你我师兄弟之间计较这个作什么!”
燕流霜再度被他俩逗笑,笑过后让原随云在自己边上坐下,道:“行了,我来吧,无花你先看着火。”
无花:“……噢。”
这大概是他被剃了光头以来第一次生出对有头发人的羡慕,因为燕流霜居然用内力给原随云烘起了头发!
而原随云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也趁此机会直接半个身体都窝到了她怀里,还朝她撒娇道:“师父的手好暖和啊。”
无花听不下去,只能一边拨着火堆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插话道:“对了师父,咱们去少林与方丈大师解释完之后要去哪里啊?”
燕流霜略一思忖,道:“自然是寻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教你们刀法。”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她觉得有必要跟他们俩再重申一遍当她徒弟,学她的刀会有多辛苦。
她说:“这地方我还没想好,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也许连第四个人都没有,你们若是后悔了,最好早点告诉我。”
无花立刻保证:“不论师父带我去哪,我都不会后悔拜您为师。”
原随云也点头:“我能拜您为师已是天大的幸事,又如何会后悔?”
见他们说得万般坚定,燕流霜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而且从江南北上豫州的这一路,他们俩也的确半句都不曾抱怨过。
所以去少林与天峰大师解释了一下无花离开嵩山的事之后,她就带着他们两个继续往北去了。
出了山海关再往北的路和中原的官道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上无处不在的飞沙走石,真是活生生将壮阔变成了荒凉。
不管是无花还是原随云,都很不太适应这样的天气,但他们依然没喊苦喊累,因为他们知道,与他们即将得到的东西相比,这点苦楚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终师徒三人一路行至漠北,在一个几无人烟的村庄附近停下。
此时已经入冬,整个漠北都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山川河流披上白,不见飞鸟也不见走兽,安静得能叫人发疯。
纵是早慧如无花原随云,都有些受不了。
但这种受不了在燕流霜开始正式教授他们刀法的时候就彻底消弭于无形了。
因为光是完成她每日的要求便能用掉他们俩所有的力气,而完成后,累到连澡都不想洗的师兄弟两个往往扒着饭就睡过去了,哪还有什么嫌弃这里过于安静的余裕。
如此,三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他二人也终于摆脱了先前那既枯燥又累人的打基础过程,可以开始执刀了。
听到燕流霜这么说的时候,两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觉得之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至少不会像打基础时这般痛苦了吧?
然而隔天燕流霜就用行动告诉了他们这根本是妄想。
打基础时,她好歹只是对他们进行纠正,下手还算温柔;现在他们开始执刀,她就再也不留什么情面了。
同是用冰雪捏成的刀,她手里那把永远都不会断,而他们俩手里那两把,却是碎了千百遍。
无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我觉得方丈大师是不是骗了我?我真的天资惊人吗?”
原随云:“……可是我觉得我爹不会骗我。”
无花:“有道理,所以说到底还是师父太可怕了。”
练武练得太辛苦,时间长了,他们俩连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心都没了大半。
不过偶尔得闲休息时,还是免不了“瞎子”“秃子”地互相讽刺。
当然,在燕流霜面前,他们始终维持着兄友弟恭的表象。
反正这对于他们俩来说再简单不过。
正式执刀两年后,他二人总算能在燕流霜手底下撑过三招了。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这是因为她没有尽全力,否则莫说三招了,半招就够他们俩喝一壶的了。
无花觉得出师的日子望不到头,原随云也一样。
所以他们干脆没问过什么时候离开漠北这种蠢问题,毕竟学艺不精的话,出去也只是给燕流霜丢人罢了。
然而第三年开春时,燕流霜却告诉他们,可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无花震惊:“走?!”
他以为燕流霜要放弃教他们两个扶不上台面的徒弟了,非常紧张。
原随云也差不多,开口时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为何忽然要走?”
燕流霜对他们这如临大敌的架势十分莫名。
她皱眉道:“难不成你们要留在这用一辈子冰刀?”
“师父的意思是——?”无花还是不太敢确定。
“你们已经练了五年多,却还没碰过真正的刀。”她说,“是时候去江南开炉铸刀了。”
说这话时她目光很远,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山川河流直抵江南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无花好像听到了她的叹气声。
但下一刻,那张曾让他看至愣神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
这笑容让他终于有了一点春风将入玉门关的实感。
然后他听到自己和原随云同时开口:“好。”
师徒三人虽然在漠北生活了整整五年,但平时忙着练武,几乎没什么行装,所以走的时候十分轻松。
算上当初在途中耗费的时光,燕流霜也算是当了他们六年师父了。
六年过去,两个原本只到她腰间的小豆丁已经高过了她肩膀,脸也从原本的一团可爱长开,一个秀气一个英俊,倒是养眼得很。
不过比起外表上的变化,他们俩现在能反过来照顾她这一点更叫她觉得这俩徒弟养得不亏。
试问谁不想被两个哪哪都好看的小帅哥嘘寒问暖添衣布菜呀!
“对了。”入关的时候她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随云你离家这么久,不如趁此机会回无争山庄瞧瞧你爹娘吧,反正我开炉铸刀非一日能成,等你拜会过你爹娘再下江南来也不迟。”
原随云沉默片刻,道:“那师父师兄不如与我同去太原,正好给我一个一尽地主之谊的机会,然后咱们再一道去虎丘?”
他说得诚恳极了,仿佛他真是诚心诚意邀请燕流霜和无花去无争山庄做客。
然而无花闻言,却是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不就是不想放他一个人跟着师父去江南嘛。
“我无所谓啊,听师父的。”无花说。
“那行,就去太原走一趟吧,反正也不远。”燕流霜答应了下来。
原随云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就连面上笑容都变得真心了几分,随后干脆给他们介绍起了被称为武林第一世家的无争山庄。
燕流霜去这一趟权当是哄徒弟开心了。
毕竟按她本来的性子,其实是不太喜欢和这些世家打交道的。
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她还是颇庆幸自己同意了原随云这个提议。
因为这趟无争山庄之行,让她结识了三个非常有意思的酒友。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原家那边听说少主带着师父和师兄回了太原,特地办了一个盛大隆重到令整个太原都注目不已的宴会来欢迎他们。
燕流霜虽然快六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现,可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却一点没少,以至于消息刚放出去,就吸引了太原城内各路英雄好汉上门拜访,甚至还有一个年纪比她大两轮有余的刀客想入她门下,嚷着愿意喊无花和原随云为师兄。
无花:“……”
原随云也:“……”
燕流霜:“……还是不了吧。”
如此持续了两日后,她实在受不了了,让两个徒弟代替她应付那些人,自己则溜出山庄,随便寻了一间酒肆去喝酒了。
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隔壁那张桌传来一道带着醉意的声音:“你们当真不愿陪我去无争山庄看看那个天下第一刀客究竟长何模样?”
燕流霜心道你要真的想看,现在回头最方便。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一个清风朗月般的声音回那醉汉道:“我只怕你好奇的不是她的人长何模样,而是她的刀。”
“到时候你醉劲上来,要跟人比划,我们俩可救不了你。”桌边最后一人补充道。
“可我实在是不相信!”醉汉高呼了一声,“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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