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议开到晚十点时,大家才汇报完工作,贾亚芳马上进入下一个议题,竟然是免去郭家夭村支部书记老贾职务,乡里另选派人员兼任村支部书记,对郭家夭村松、散、瘫痪的村组织进行整治。与会人员不免交头接耳起来,贾亚芳环顾看了看大家,让大家提建议。
乡人大主席老陈说:“郭家夭村老贾岳父母都是本村人,他家的户数就占了全村的五分之三,即使是委派乡干部兼任村干部,恐怕还是让老贾家族的人搅了局,工作开展不起来,也推不下去。”
其他党委成员也是点着头附和着,有成员讲解在二轮承包土地期间,老贾就把村里的承包地打乱重分了,结果是他的亲属们分了好地和上水地,干旱地分给外姓户家,二黑豆厉害,整天坐在老贾家里吵闹叫嚷,老贾惹不起她,就她家的地没动,乡里多次派人去矫正,结果都是多数赞成没办法,只好不了了之。
大家种种情况描绘着郭家夭村整顿村组织的艰难困顿,基本上是一个调子,整顿不如维持现状,一整就乱了。贾亚芳看着大家畏难的情绪,有点激动的说:“杜毅夫书记在的时候就是这种说辞,唯恐治理郭家夭就会出乱子,真的会乱吗?我就不信这个邪,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乱的是坏人,锻炼的是群众。我看主要是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措施不力的问题,我提议:免去贾XX的郭家夭村村支部书记职务,同意的请举手。”
贾亚芳如此坚决的态度,与会人员相互看了看,大部分人迟疑地举起手来,也有几个人低下头表示沉默。老田左顾右看了一番,问贾亚芳:“不了解他也表决吗?”
贾亚芳没好气的说:“你看着办。”
老田猛的站起身来高举起右手,大声说:“坚决拥护贾书记的决定,我同意。”
老田乡长这番不伦不类的表现让大家忍俊不住,哈哈的笑开了,连贾亚芳也被他气笑了,他只好坐下来,茫然的看着大家发笑。
贾亚芳制止住大家的笑声,严肃的说:“明天由组织委员冯毅委员和包村领导李子林去郭家夭村宣布老贾免职,由乡计生站长小胡兼任郭家夭村支书,等有了合适人选咱们再选,今天会就到此为此吧。”
老田抬腕看了看手表,一看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小声地问贾亚芳:“贾书记,你不回家去看看孩子,我想回家去一趟,取点东西。”
贾亚芳奇怪的看着他说:“老田,这里可不比县城,这么远的路你带车回去不安全不说,关键你也是乡里主要领导,不能起带头走读,你得适应乡镇生活和工作。”
老田点着头说:“那是,那是,不过什么事也得有个过程,你不知道,我家的那个老娘们,天天在一块睡惯了,这一下子被窝空了她闹病呀。”
贾亚芳生气的说:“少和我说这个,以后不准回家,要请假直接去找姜钰书记去。”一扭脸转身腾腾的走了。
“装什么装,你没个男人抠摸你不也是挺难过吗?”老田嘴里嘀咕着。
春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窗外,透过窗帘钻进屋里,贾亚芳躺在床上,刚开完会的兴奋劲还没过,她仔细琢磨着会上的情况,对自己娴熟的驾驭会场能力感到满意,要是老田能助她把力,她该有多大的工作劲头和作为呀。这个老田以为岁数大了没奔头,不求上进,混日子思想严重,整天就想往家里跑,就想和他老婆做点那个?纯粹是个老不正经。想到这,她突然感觉自己下身湿了,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女人,也为脑子里对老田作批判有点后悔,都是班子成员,看人不能往歪处想嘛。唉,家?马志峰?老娘和孩子,贾亚芳痛苦着不愿意老想他们,但那脑子深处怎么也克制不了这些,她辗转反侧,彻夜难安。
第二天一大早,贾亚芳脸色憔悴的起了床,洗漱完,她打电话让党办小席把组织委员冯毅、李子林和计生站小胡喊到她办公室里,她对他们说:“我昨晚想了一夜,郭家夭村确实难度太大,你们看这样办行不?你们进村先不要宣布免老贾职务,先让他把全村各家各户欠村集体的账本拿出来,然后再把各户分到地的情况登记上来,你们就和他说,要进行账务核削,通过扶贫资金化解村民欠集体的账,这些不惊动他的家族,老贾觉得的占了便宜,然后我们在村里全部公布这些情况,让群众来批判他们,然后我们着手处理,这就叫用群众斗地主的办法。”
于是李子林他们按贾亚芳教授的办法找到老贾,老贾一听没有防备,听说还有补贴和账务核削,这样他的亲属就占大便宜了,急忙把相关情况按要求张榜贴在新建村委会的墙上,不一会儿围满了看公示的村民,小胡大声向他们读着内容,不一会儿人群炸了,大声骂老贾这些年来优亲厚友私占集体便宜龌龊的事。冯毅当众宣布了乡党委对老贾免职的决定,引起一片叫好声。
老贾气冲冲的一头扎进贾亚芳办公室,说贾亚芳给他下了套。贾亚芳平静的说:“老贾,你贪占集体便宜,犯了法了,我刚把公安的同志们送走,人家要拘传你,要不是乡党委感觉你这些年来做了些工作,才不会用免职来保护你呢。”
“哎呀,贾书记是在保护我呀,我犯糊涂呀。”看着老贾捶胸顿足的怂样,贾亚芳轻蔑的笑了。